戚月刚掀开眼皮,几张熟悉的脸便映入眼帘。
“你们怎么在这?”
姜予安不慌不忙地放下汤碗:“醒了?”
戚月咂吧着嘴,眉头一皱:“不是吧!我受的是外伤喝什么汤药啊?”
心思被看穿,但没被拆穿。
姜予安塞了一块糖进她嘴里:“饿了吗?”
戚月听罢眼睛一亮翻身坐起,露出花儿般的笑容抱了上去。
“红袖姐姐,好久不见!”
红袖扫了眼面无波澜的姜予安,小声问道:“手还疼吗?”
“皮外伤而已,吃几顿好的就补回来了。”
“戚姑娘,那奴去给你准备晚膳,你和公子、玄策先生叙叙旧?”
戚月本想拒绝,可肚子不合时宜的抗议起来。
她只得尴尬的笑笑:“我吃亿点点就好,不用太麻烦。”
然后报了好一长串菜品,无一例外全是重口的蜀地名菜。
“小月亮,你这叫一点点?”
玄策咽了咽口水,他实在担心这太子府,如今还能不能拿得出来购买食材的银钱。
姜予安倒还是那副面瘫脸:“去吧!”
红袖低头嘴角含笑,像是在极力克制大笑的冲动,快速退了出去。
没了对话,屋子就冷清了下来,看着一老一少拧眉看着自己的手腕,戚月扯下袖子从床蹦下。
她在屋里环视一圈,发现无论是寝内还是寝外,都没看到几个仆人,实属有些怀疑。
“这是太子爷所住的……东宫?”
玄策长吁了一口气,识趣的没在提及海棠苑发生的事情,叉着腰笑呵呵的回答。
“对啊!我和姜予安都住这,你放心,有阿爷在,以后没人再敢欺负你。
都怪昨日来晚了些,宫门落了锁。”
戚月望着玄策良久,眼里似是溢出点点星光,心里生出一丝暖意。
简单的一句话让她破了心房,无论出于何目的,至少关心是真切的。
“老头,我原谅你了?”
“啊?”
玄策一时摸不着头脑:“老朽几时得罪你了?”
姜予安拍了拍他的肩提醒道:“师父,你不是要去未央宫议事吗?”
玄策脑门一拍急着往外走:
“小月亮,你好好休息,婉贵妃那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咱不怕。”
待他到了未央宫才想起,这次官员议事不是他姜予安安排的吗?
为什么当事人不来?
戚月炫完一桌子食物,满足地放下筷子。
看着桌上小小的碟子大大的疑惑,碟子虽多,每样食物却就只有几口。
“堂堂东宫是不是过分小气了一些?”
姜予安听清了她那嘀咕声,敛住了笑,吃饱了肚皮还嫌弃餐少。
“这样不浪费。”
信你个鬼,多半是在外救灾花光了家底,这才缩减开支吧!
坊间对太子爷的传闻并不多,无非就是软弱无能。
不过底层民众评价却截然相反,倒说他宅心仁厚,宽容大度。
戚月听霜降说起过,太子不但自己吃粗食穿麻衣,还减少全府开支。
明里暗里都往赈灾账户里塞了不少银钱,为此没少挨太子妃臭骂。
当然虽然心里跟明镜似的,终究没有揭穿东宫的窘迫。
“姜予安,你、该不会是什么皇太孙之类的吧?”
她实在想不出能住在东宫,仆人任其使唤,不是太子的儿子能是啥?
可身旁的人却摇了头,并给出肯定的回答。
“不是”
“真的?”
“真的。”
戚月忽然抓住他的肩膀慢慢凑近,一双小鹿眼满是真诚。
“姜予安,你要是被绑架就眨眨眼,等姐姐离宫之日定顺带捎上你。”
他勾起嘴角,遂了她的意眨了眨眼。
戚月咽了咽口水,猛地撒开自己的咸猪手,佯装淡定。
实则,内心深处的小人儿双手捂胸、头顶冒起红心心。
妈耶!好乖好乖,姐不活了,啊啊啊啊!
姜予安见她久久不语,开口询问:“你反悔了吗?”
一双黑如曜石的双眸盯得她脸红心跳,戚月不自然地错开视线。
“我、我既然承诺了,必然会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