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并未如往常一般按时露出鱼肚白,阳光也隐匿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
细雨洒在枝叶上发出沙沙声响,整个宫殿都被一层薄薄的雨幕所笼罩,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而神秘。
屋檐下,一把水墨画油纸伞缓缓撑开,身穿鹅黄襦裙的少女如同一只蝴蝶,持伞翩然进了雨帘。
她回过头,笑容如春花般灿烂。
“姜予安,无论你选择怎样的路,我都会等你。”
“记住,是等。”
言罢,她挥手作别,消失在烟雨中。
屋檐处,少年抬头望着那四四方方的天空,仿佛身处狭小的牢笼之中。
他喃喃自语:“飞鸟就该自由翱翔。”
“公子,东厂那边有动静了……”
姜予安抬手打断了子章要说的话:“我已知晓,不必再言。”
“可是他为何要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此毒手呢?这实在让人费解。
既然如此,那他又为何给予公子无与伦比的恩宠呢?属下实在想不通。”
“皇家哪有什么亲情可言,只不过是利用或者被利用的关系罢了。”
子章默默地看着那个清冷而孤独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懊悔,突然觉得刚才不该贸然发问,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留在那位身边的线人,还剩下几人?”
“三人……”
“可以行动了。”
“是!子樟这就通知下去。”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姜予安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难道说,真正的意图是要把皇位传给璟王?
而立长子为太子,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目的是让别人来充当替罪羊或者挡箭牌?
他想到这里,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皇室内部的争斗向来残酷无情,所谓的亲情也常常被权力和利益所蒙蔽。
在这样错综复杂的局势中,每个人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姜予安深知其中利害关系,他想要保护的太多,想要的也太多,越是这样便越不敢有片刻松懈。
不远处,太子犹豫再三还是上前询问:“儿子,你独自在这作甚?”
“听雨。”
太子往他所看的方向看去,打趣儿说道:“我看是刚送走那丫头,舍不得走吧!”
父子二人并肩而立,凝望着万千雨丝汇聚于屋顶,沿着那荷花雨链滑落至沟壑,最终回归大地。
“父亲,天亮了,你该病了。”
“病多久?”
“雨停。”
——
沥沥淅淅的小雨停了,天空终放晴。
那把绘制着水墨的油纸伞,也被收了起来。
戚月凝视着林府的大门,还没等通传,已有管家携带小厮向府内引荐。
“县主,已恭候多时,快快请进。”
“听你的口气,是知道本县主要来?”
管家勾着腰背,嘴上带着讨好式笑容:“县主贵人多忘事,今日夫人一早就派奴在此候着了。”
原来如此,当真还以为林萧泽那神经知道她要来找麻烦呐!
七天未见,林母的气色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了不少。
这次见到戚月也只是微愣片刻就上前见礼,唯一不样的是眼里多了似满意之色。
“上次是妾身莽撞了,还望县主莫要见怪才是。”
“多礼了。”戚月作势虚扶了一把,微笑摇头:“夫人因病所致,何来见怪?”
林颜惜低眉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她走到门边接过管家手里的药箱放至案上。
“辛苦县主亲自跑一趟了,大哥今日手头事情较多,不过颜惜已经派人去传话了。”
戚月不动声色打开药箱拿出脉枕,淡然自若:“夫人只是常规复诊,林大公子倒是不必告假而归。”
林母脸色微变,林颜惜拍了拍她的手背,头颅微晃。
看诊结束,戚月边收东西边讲解病情:“夫人病情好转不少,我再开最后一副药,后面只需保持心情愉悦即可。”
“小姐,余东家过来了,在前厅等待。”
一位穿着与府里丫鬟有些许不同的小姑娘进了门,大抵是因为不是奴籍的缘由。
她见到戚月时有些许错愕,但很快就平复了下来,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阿雅见过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