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婷表情忍辱负重,她把挨打说成是为了贺家,然后她不喊痛,不哭,不卖惨,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曾太太要带她去看医生,她摇头,对着镜子轻轻擦拭了几下毫不矫情,她还真是一点儿也没变啊,顾全大局宁可委屈自己。
这么多年来,这样的一幕贺涛真的见得太多太多次了,所有人都说她好,唯独贺涛,哪怕是当年,年幼的他,每次看到她这般善良,懂事,牺牲,他都想冲上去揭开蒙在她脸上的那层面皮。
〃你放心,她的这层面皮戴不久了。
他们内讧了〃
沈沫站在窗前,看着贺涛发过来的信息,轻轻一笑,回复过去。
南家兄妹和李玉婷,包括那个一直藏在幕后到现在都杳无音讯的女人,他们都是心机深沉,深谋远虑的狠对手。
他们从前是联合起来的,凡事做得滴水不漏无比缜密。
正因此,沈沫才始终处于下风。
但是现在他们内讧了,南凤鸣这场意外更是证明了霍深的猜测,这伙人走到一起很可能和感情无关。
而是因为某个共同的利益或者同一目标,他们之间原本最可贵的,最牢固的东西是团结和信任。
如今变了,他们之间的信任开始坍塌,他们为了自保,开始拆对方的墙了。
不管李玉婷究竟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保护那个人,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正是沈沫目前最想知道的,真相的曙光终于冒头了。
沈沫深吸一口气,看着窗外阳光正努力地穿透永宁城市上空那沉沉雾霾。
她低下头,快速地给贺涛发信息,
〃从现在开始盯紧李玉婷〃
狐狸受伤后必定会第一时间去寻找自己最最亲密的那个同伴
贺涛开车载着李玉婷飞驰在回家的路上,这几乎是他成年后第一次和这个继母单独坐在一辆车里。
就他们俩,他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李玉婷正拿着一面小镜子查看自己脸颊到脖子上的伤痕。
在医院时,曾太太执意带她去涂了药水,药水让那些伤疤看起来愈发的触目惊心。
〃哎呀,凤鸣这回呀真的是有些失去理智了〃
她放下镜子,叹口气,主动引出话题,
〃大概是知道胎儿保不住,心情激动再加上这么多的事,还有你对她的那些指控。
但是吧,就算是这样,她、她也不能这么冲动啊。
好歹好歹,她也是个30岁的成熟女性,好歹我也是她的长辈呀〃
她的画风果然已经偏转了,不再是像以前那样始终不渝地向着南凤鸣了。
〃哎,事情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再继续下去,对你,对她,对咱们贺家都没好处〃
她看着贺涛的后脑勺豁达地说,
〃小涛呀,你俩呀可能真的没缘分,虽说我这平时疼她,但那也是因为你的缘故呀。
你真要是分手我,我当然是支持你的,我们才是一家人。
她,她得成为你的妻子,那才是我的家人。
这一点呢,我分得很清楚,我相信你也分得清,你也知道在我这心里,贺家才是第一,不然你今天也不会主动送我回家的〃
贺涛没吭声,他当然不会说,他在医院主动提出送李玉婷回家不过是沈沫让他今天务必24小时盯紧了这个继母
〃李玉婷被打得这么狠,又和南家兄妹生了嫌隙,她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找她的同伙,而她最亲密的同伙自然就是她宁可伤害南凤鸣,或者说除掉南凤鸣也要保护的那个人〃
这个人绝不会是李玉婷偷偷见面的新文杰,新文杰早已经被发现了,而且新文自从那天晚上被贺涛发现后,这几天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哪里也去不了,他成了南一川的弃子,
不声,也不闻不问。
李玉婷跟他诉苦,新文杰,不论是能力还是见识,都远在李玉婷之下。
一个强者是不会向弱者寻求庇护的。
李玉婷要找的人,沈沫所能想到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她目前还不能确定,完全不知对方的身份但另一个她知道是薛姗姗。
只有那个女人,那个在镜湖月影案件中应该被沈沫推倒致死的南一川的情人,从那个案件发生后就始终凭空消失的第三者,那个小网红薛姗姗。
薛姗姗当然没有死,虽然霍深说目前的证据还不能完全证明这点,但沈沫几乎是一直坚信的薛姗姗还活着,死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