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踹开，满身脏污的程峙精疲力竭地挤上了车。
他看着接吻的两个人，脱力地靠坐在台阶上剧烈喘着气，一双黝黑的眼浸满了肃杀之气。
石言安抚地摸了摸阿元的头，惊奇地看着程峙。
“你居然还活着？”
进入这个逃生游戏前，他被那两人狠狠折腾了一顿，心中满是气，就故意提高了游戏的难度，料定不会有人活着出来。
各种各样的惨死形态却会让他畅快不已，因为他早就已经死了。
本可以早早投胎，却被那两人化成的厉鬼纠缠于世，现在活不活死不死，只能看着观赏无辜人的恐惧和绝望来发泄心中的郁气。
所有人都脆弱不堪，胆小如鼠，石言每次都会哄骗他们通关了就能活，实际上，从没有一个人会活下来。
只有程峙，居然坚持到了现在。
石言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他用可以痊愈的法术换来了程峙的自我介绍。
可让他失望的是，程峙只是这偏远小城里一个普普通通的搬家师傅，没什么特别的。
他沉吟，眼眸里闪着幽光。
“还有最后一站，你能顺利回来的话，我就送你回去。”
程峙看着他，却问：“你还活着吗？”
闻言，石言大笑，他蓦然靠得极近，骤然放大的秀美面容让程峙的呼吸都停止了。
他没有感受到石言呼吸的热气，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浓烈的怨毒，咬牙切齿的。
“我还活着吗，你说我还活着吗？我要是还活着，何必在这么个恶心的地方！”
“恶心？”
他背后的司机忽然说话，低沉徐缓，语气平静。
程峙看到石言漂亮的面孔霎时惨白，眼里渗出深入骨髓的恐惧，以及一闪而逝的憎恶。
瘦削的身躯发着抖，石言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无助，他咬着下唇，转身看向对方。
司机深黑的眼眸变成了赤红色，整个人都呈现出鲜活而诡谲的气质，面容好似也变得更清晰了一些。
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微微弯着唇角，慢条斯理地重复着。
“恶心？言言，这里恶心吗？”
石言仓皇摇着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说，他恶心，他身上又臭又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