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国内也没事做。未来可预见的时间之内,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陪你治病。”
“卖,卖了?”白翎惊诧地眼睛都瞪大了。
“嗯,”邵禹点头,“卖了不少钱。而且,我之前入股了朋友的投资公司,业绩不错。没有大的意外的话,算是可以提前退休了。治病的钱不在话下,”他朝白翎挑了挑眉,“你儿子的本事你还怀疑吗?”
白翎张开嘴巴,又阖上,一时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邵禹自顾自继续:“还有,我对林雨辰没那种想法了。我之前想岔了,以为你只是不喜欢他的生活作风。后来,你发病那次之后,我才换了个角度仔细琢磨过。是我太迟钝了,你那么反感他一定有你的道理,我分得清谁更值得信任。”他对白翎直言不讳,“前一阵刻意和他维持关系,是因为我做了个局。他要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就不会掉进去。”实际上,邵禹已经得到了答案。而结果,也即将在他们的飞机起飞之后揭晓。
白翎缓了缓气息,从愕然中回过神来,她长叹一口气,“车祸那年,你住院的时候,我听到他在走廊上打电话,你出事当天的行程是他透露出去的……对面的人一定是邵琦,他收了邵琦的钱。”白翎鄙夷地轻哼了一声,“我找他对峙过,他死活不承认,非说是我听岔了。我没有证据,那个时候,你……”邵禹徘徊在抑郁颓丧的病态中,把林雨辰当做求生的一缕光亮。
邵禹不可谓不震惊,他即便有过大体的猜测,但真相仍旧比他预计的残酷且直接。
他默然良久,苦涩地动了动唇角,“算了,都过去了。”
飞机疾驰过冗长的跑道,直冲云霄。同一时刻,城市另一端,手持匕首的歹徒闯进了医生办公室。
祸不单行
南弋使出浑身解数,先后说服温格尔教授、任赫飞院长这两尊大佛。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即便是业内泰斗,对于南弋目前的病况亦束手无策。之前,情况较为乐观,手术成功率在百分之五十以上,值得冒险一试。而经过大半年的衍变,如今手术价值降低,不甘心亦是徒劳。
说起来是天方夜谭,颇为讽刺,但一番论证下来,貌似听天由命碰运气,的确是眼下暂时的最无奈的上佳选择。南弋将责任与抉择完全担在自己肩上,谁的人生谁来负责。眼前的进展虽然是消极的,可不变的是变化本身,岂知再过半年一年会不会有转机,又或者技术手段有所突破。
南弋在承诺尽量保证身体安全的前提下,恢复正常工作。
年前,整个医院除了急诊之外,难得大部分科室稍稍松缓了几分。而国际部的病房,提前一个月空出了大半。另外两个副主任家在外地,春节前后值班的工作就由徐主任和南弋交替包揽下来。
这天,距离中国传统农历春节不足半月的普通一日。南弋一早赶来医院,进行例行查房和早会。
“白老师出院一周了,说是今早直飞美国,昨天家属过来做了最后的交接。该复印的病例和能够提供的材料我们都准备齐全交给家属了……”夏夏循例汇报着,“护士长这边也强调嘱咐过,我会一直和病人家属保持联系,后续如果有需要我们……主任……南主任?”
“……好的,”南弋回神,“你们辛苦了。”他揣在兜里的手,下意识在手机屏幕上摸索了两下。他突兀地想到,和那个人最后的联系是前两天,邵禹在微信上发了一句“腊八快乐。”而他的回复,是一模一样的四个字。
南弋在办公室梳理之前考察团的一些汇总报告,敲门声响了两下,门被推开一个小缝。
“南主任,方便打扰一会儿吗?”来人是骨科病房的刘主任。
“方便。”南弋赶紧起身,把人迎了进来。
刘主任身后还跟着一个客人,他回首指了指,“这是我一个朋友家的亲戚,艺术家,拉小提琴的。手腕伤了,来找您讨教一下治疗方案。”
从刘主任身后闪出的身影令南弋一怔,随即温和地摆了摆手,“哪谈得上讨教,您这是拿我开玩笑呢。”
林雨辰的手腕属于顽固性职业病范畴,治愈困难,复发频繁,但其实挺常见,并不算什么疑难杂症。所以,当他提出听说国际部的南弋主任临床经验丰富,想要找他看看的时候,刘主任挺意外的。不过,院里都知道南弋是任赫飞院长的嫡系爱徒,本人性格又极为平易近人,有个机会打交道,有来有往不是坏事。因而,刘主任爽快地把人带了上来。
“不开玩笑,人家可是慕名而来。”刘主任的寒暄刚开了个头,就被一道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