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冷玉也伸出兩根手指頭:「第一,我是你家當年在醫院被抱錯了的另一個少爺。做人嘛,夢想還是要有的。」
岳淵渟擦擦嘴,擱下筷子:「我由衷希望不是這樣,而且也的確不是。」
「第二,我媽是你爸的小三。」冷玉又說,「正好我也不知道我親爹是誰。給個機會?」
岳淵渟愣了一下:「這樣說阿姨……不好吧。」
冷玉聳聳肩:「她當年把我扔給我的精神病外婆的時候,怎麼就沒人跟她說這樣不好呢。」
岳淵渟又愣了一下:「這樣說外婆……不好吧。」
冷玉樂了:「當然啦,對一顆掌上明珠來說,我這麼說自己家人很離譜。家是你最溫暖的港灣,而我幾乎扒了一層皮才逃離那裡。你覺得這個地方是貧民窟,可至少我在這不會發瘋。」
岳淵渟張了張嘴,一時無言以對。
冷玉倒是很平靜,他已經習以為常了:「行了,你到底為什麼纏著我不放,總有個原因吧。我需要知道,不然我就只能考慮搬家了,你自己想想你這樣嚇不嚇人。」
岳淵渟茫然:「不啊,只不過是一個人來到陌生的地方,太孤單了,他就想和他覺得不錯的人交個朋友。哪裡嚇人了?」
「不錯?」冷玉挑眉,「我枕頭底下有一把管制刀具,我出門蒙著臉,開門都要拎著菜刀。你覺得我『不錯』?」
岳淵渟莫名有點想笑:「那你就不懷疑我是你的仇家派來的?」
冷玉當即「噗嗤」一聲:「你倒想呢。」
他的嘲諷毫不留情,岳淵渟氣呼呼的:「反正,我沒有什麼壞心思,你就把我當個煩人的鄰居吧。」
冷玉嘀嘀咕咕:「煩人的鄰居應該像你家原先住的那家人,小孩大清早玩彈珠還怪我沒有包容心。你是個煩人的app,動不動給我發沒用的通知,還非要獲取我的定位。」
岳淵渟聽完點頭:「那你待會兒去哪呀?」
冷玉:……
這定位還就讓他獲取到了,冷玉今天真的要去進貨,他打算再賣一點便宜的小零食。
岳淵渟很自覺地跳上後車斗,不需要冷玉多說一句話。
三輪車開了出去,岳淵渟坐在冷玉身後,用他自備的墊子墊著屁股。他現在已經積累了不少寶貴的經驗,絕不會再讓自己被顛得屁股痛。
岳淵渟低頭扒拉自己的手指頭:「我覺得我的手會留疤,太心疼我自己了,這得多……」
話說一半,他啪地閉了嘴,並想給自己一巴掌。
該冷場的時候,冷玉偏偏不讓他冷場了,他笑了一聲,轉過頭問岳淵渟:「這得多什麼?多難看?」
「看路看路看路!」岳淵渟連聲說。
冷玉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看不出生氣,但也明顯沒有多開心。
過了一會兒,岳淵渟小聲問他:「你生氣了嗎?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覺得有疤很難看。」
冷玉沒說話,直到開到路口停下等紅燈,他才回過頭看著岳淵渟:「你看過我臉上的疤?」
「沒沒沒,沒有啊。」岳淵渟差點咬了舌頭。
「那你怎麼知道不難看?」
冷玉與他目光相接,岳淵渟被那雙鋒利的眼睛盯得心亂如麻。
「我……」岳淵渟不知該怎麼回答,最後帶著幾分固執,「我就是知道。」
冷玉的睫毛輕輕抖了一下,綠燈亮了,後頭的車在催他。
冷玉發動車子,兩個人都沉默了。
岳淵渟根本不敢和冷玉提起那件事。
在他終於找到冷玉的蹤影之後,岳淵渟才知道冷玉已經投身於一個勢力龐大的私人保鏢組織,凡是這個組織出身的,個個擁有高深莫測的實力。雖然冷玉還在培訓階段,但也是極厲害的狠角色。
為了和冷玉接觸,岳淵渟想過很多辦法,找人托關係、塞錢等等,該試的他都試了,可都沒有任何作用。
無奈之下,岳淵渟只得向這個組織下了一單,並在保鏢名冊上圈出了冷玉。
就這樣,冷玉接到了第一個任務,可上面沒有向他透露僱主的任何信息,只是給了他一個酒店的房間號,並告訴他睡在床上的男人正在密謀殺害他的僱主,冷玉需要把此人擒獲。
而冷玉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僱主以及這個目標究竟長什麼模樣。
那天,冷玉喬裝成酒店的服務生,敲門告知裡面的客人,他點的晚飯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