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糯被爸爸抱在腿上,盯著醫生伯伯在哥哥手腕上捏來捏去,鼓起小臉蛋,努力地抿住嘴巴。
他知道不能打擾醫生,不然他就要問好多問題了。
傅煊揉揉他的頭髮,眼神望向林文宴,輕聲問:「朱醫生,怎麼樣?」
他的面容淡定之下,卻藏著萬分的緊張與驚懼。
林文宴同他說過的話,他自然不會忘記。
尤其是那一句「如果我突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簡直像是警鐘一樣在兩耳中狂響。
但是傅煊不能亂,懷裡的小崽子會害怕
allen瞧出些許端倪,覺得格外奇怪,為什麼傅先生的眼神看起來似乎很擔心林先生忽然出現重大意外似的?
他只在當年的只傅家大小姐出車禍時,看到過這種神色。
朱醫生鬆開林文宴的脈:「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沒休息好。應該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剛才聽allen說,林先生前一周應該很忙,然後馬不停蹄去國外。」
傅煊看著呼吸淺淡的人:「嗯,在國外連著做了幾趟短途飛機。」
凌晨三點還醒著工作了兩小時。
還被他深夜帶著去看星星。
他進而問道:「怎麼會突然像高燒的症狀」
朱醫生道:「身體虛是這樣的,底子不大好,一下子累過頭,就開始有反應。跟高燒還不是一回事。」
糯糯沒聽懂,急切地咩咩問:「醫生伯伯哥哥什麼時候好起來?」
朱醫生趕忙寬慰道:「不怕不怕,等哥哥睡覺睡夠了,自己就會醒。放心吧,不是特別大的問題。」
糯糯抿住嘴唇,小手揪住爸爸的外套衣領,難過地想哭。
怎麼他和爸爸都沒有照顧好哥哥呢。
朱醫生道:「伯伯給你哥哥開藥,我們中西醫一起治療,很快好的。不必擔心。」
糯糯點點頭。
——嗚嗚,吃藥好難受的嘛!他和幼兒園的所有小朋友,沒有人喜歡吃藥。
傅煊揉揉他的後背,「沒事。」
朱醫生等人先離開,同allen交代過藥物怎麼處理後,低聲問:「怎么小少爺喊哥哥?」
聽著很亂。
難道不是他以為的那樣?
allen倒是大概能猜測到一二,解釋道:「可能暫時是這樣喊。」
「暫時啊?」朱醫生瞭然地點點頭,也沒再問,說是如果情況不好就送去他的醫院。不過他也道,「應該沒問題。等醒了,熬點暖胃的湯湯水水喝。」
allen點點頭,讓阿姨送他們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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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宴也搞不懂自己睡了多久,眼睛都酸得睜不開,並沒有刺眼的光亮,眼尾都滲出眼淚。「唔……」
他抬起無力的小臂,搭在眼睛上,皮膚觸及到溫熱的濕意。
一直守在床側的傅煊上前,「宴宴?」
林文宴不停地轉動腦袋,感受到頭髮和枕頭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被子又這麼溫暖,輕聲問:「到家了?糯糯呢?」
「在樓下睡了,有阿姨照看,放心。」
傅煊好不容易才在哄著小傢伙跟阿姨去睡覺,再三保證會照顧好林文宴。「等我,我去拿熱毛巾。」
「嗯。」
林文宴沒動,聽著他沉穩快速的腳步聲,莫名安心下來。
傅煊擰了熱毛巾,試了試溫度才輕輕地覆上他的臉。「燙嗎?」
「剛好。」
林文宴修長的手指握住毛巾,搭在眉眼處,擦拭掉眼淚的同時熱敷了下,他閉著眼朝著傅煊的方向問,「我這是怎麼了?」
隨後,他感覺到男人俯身下來抱住了自己的身體。
傅煊抱緊他:「我以為你要離開我和糯糯了。」
睡了這麼久,人都像是紙片一般薄。
林文宴握住他的手:「不會的。」
這個世界這麼美好,他怎麼會捨得走。
等他稍微適應了一下。
傅煊端著養胃的小米粥,一勺一勺地餵到嘴邊。
林文宴靠著,氣虛。
見他沉眉斂目,極為嚴肅的模樣,忍不住想,他這是真打心底里在擔心嗎?
早知道不告訴他那些事情。
傅煊卻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抽一張紙巾擦了擦他恢復血色的唇瓣:「宴宴,不管怎麼樣,不要對我有所隱瞞。」
林文宴的瞳眸緩緩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