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辭遠緩緩地將眼睛睜開,放眼望去,是一片蔚藍的天空,叫不出名字的鳥在天空中翱翔著,發出了尖銳的嘶鳴聲,草場附近都是低矮的樹叢,眼睛望過去,很舒服。
這是他在喧囂的城市中,從未見到過的場景。
「很漂亮。」季辭遠感慨。
陸洲扯著韁繩,控制著馬的速度,他咬著季辭遠的耳朵,說:「我查過了,今晚有極光。我們可以找一個地方,等到天黑了,極光應該就來了。」
「真有極光呀?」季辭遠的喉嚨微微喑啞。
「有。」陸洲信誓旦旦,他正是因為知道這裡有極光,才會帶著季辭遠來莊園跑馬。
這裡的地勢比較高,視野開闊,是最適合觀看極光的位置。
陸洲在一處地勢較高的地方停了下來,把韁繩綁在一旁的樹樁上,牽著季辭遠的手臂,一起蹲在馬場平坦的地方。
他們兩個人的肩膀是挨在一起的,陸洲還刻意將腦袋抵在了季辭遠的肩膀上,「哥,你是第一次看極光嗎?」
季辭遠點頭,他揉了下陸洲的頭髮,「對。」
之前他只有在手機上看過所謂的極光,隔著屏幕,他都能感覺到極光的漂亮所在。在北邊的叫北極光,在南邊的極光,又叫做南極光。
他們現在是在北邊城市,所以看到的就是北極光了。
「我也是第一次看!」陸洲對於喜歡,從來就不會藏著掖著,「跟愛的人看極光,我好開心呀!」
「我也很開心。」季辭遠不擅長說這些情話,他有些害羞,耳廓出現了一層薄薄的粉色,但因為他鬢邊的頭髮比較長,遮擋住了耳朵的紅,興許陸洲是沒有發現的。
天色漸漸黑沉下來,季辭遠看不清一片葳蕤的草場,也看不清蔚藍的天空。山頂上的天是漆黑如墨的,有數不清的繁星點綴在上面,今晚的星星似乎也很亮,季辭遠能夠看清每一顆星星。
陸洲坐累了,與季辭遠一起躺在草場上。
他們屈起手臂,當作是枕頭,墊在了後腦勺上面。
「哥,你覺得什麼才是愛?」陸洲側過身,盯著季辭遠,他看到了季辭遠臉上濃密而卷翹的睫毛。
季辭遠沒想到陸洲會跟他談起這麼嚴肅的話題,他轉過頭,跟陸洲對視,他認真地想了一下,才回答:「愛一個人,應該就是會不顧一切地愛。就比如說,愛人身患重病,不離不棄地照顧,直到最後一刻,仍然陪伴在愛人身邊,即便愛人死了,選擇一輩子單身。因為在他的心裡,愛人已經逝去了,他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愛人了。」
「好感動。」陸洲裝模作樣地擠出了兩滴眼淚。
「少來。」季辭遠踹了陸洲一腳,又抬頭去看天空了,只聽到陸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如果他的愛人,騙了他,做了一些對不起他的事情,他能原諒他的愛人嗎?」
「分情況。」季辭遠不想敷衍陸洲,「在感情裡面,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出軌,如果是出軌,那就一輩子也別想複合了。但如果是欺騙的話,也要看情況的……其實,情侶之間,有什麼話直說就行了,沒必要欺騙的。」
陸洲的心臟驀地一緊,他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哦。」
「怎麼,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嗎?」季辭遠的第六感相當敏銳,他一下子就發現了陸洲話裡有話。
「沒有。」陸洲矢口否認。
「真的沒有嗎?」季辭遠溫熱的呼吸噴薄在陸洲的臉頰上,「給你一次機會,解釋清楚。」
陸洲臉頰有點癢,他被季辭遠折磨得受不了,將季辭遠壓在了身下,他像是一頭小狼崽一樣,啃咬著季辭遠柔軟濕熱的嘴唇,氣鼓鼓地將季辭遠的質問給堵在了喉嚨里。
等季辭遠不再逼問他了,他才放開季辭遠。
季辭遠大口地喘息著,揚手就給了陸洲一個耳光,也沒有多用力,屬於情侶間的玩鬧,「好好說話,怎麼還啃上了?陸洲,你是屬狗的嗎?嗯?」
「汪——」陸洲在季辭遠的面前,向來都是沒臉沒皮慣了,季辭遠說他是狗,那他就叫兩聲也無妨,誰讓他喜歡季辭遠。
他願意做季辭遠一個人的狗。
「幼稚。」季辭遠被陸洲逗笑了,他剛將視線移開,就看到了漆黑的天幕上閃爍出了一道璀璨的光,是純白色的,像是銀河一樣,他忙推了下陸洲,「快看,有極光!」
陸洲也抬頭,順著季辭遠的視線望過去,是極光,也許是因為愛人在身邊,才會覺得極光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漂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