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人生的前二十一年,也確實是這樣過的。按照要求上了小學中學, 按照要求考上了大學, 後面就是按照要求畢業進入公司,和他哥一起將家裡的事業更上一層樓。這個更上一層樓包括但不限於和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子結婚。
真的就要一輩子都在這個圓圈裡了嗎?
「說起來, 我還要謝謝你, 讓我第一次反抗了我的命運。」
耳畔響起曾經傅晉雨對自己說的話。自己曾經那些無意識的舉動,偶然間幫助了傅晉雨。所以他這一次邀請自己參加比賽也是為了幫助自己嗎?
就像傅晉雨說的, 這個比賽對他沒有什麼太大的幫助,對於其他三個藝設學院的人確實有用。扎染的這個想法最開始是傅晉雨提出的,其他三個人又有專業技能的加持,所以在只有他們四個人的情況下也是可以完成任務的。
「傅晉雨,」段衍風呢喃著這個名字,月光從窗戶照進來,鋪灑在他的身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月光的照耀下,即將破土而出。
第二天醒過來,大家在旅館吃完飯,跟著孟麗一起走去扎染坊繼續昨天的工作。在吃早飯的時候,他們已經大致說清了他們後續的打算。孟麗領會了他們的意思後,開始教他們幾種基礎的扎染紋樣。
每個人都認真的學習著,顧不上染料會不會弄髒衣服,各自學習著這個經歷了漫長歲月傳承下來的傳統手藝。只是越學,就越覺得自己的能力還是太淺薄。就連孟麗都說,她研究了這麼多年,所掌握的也不過是皮毛。
「你們能有這份心,就已經很優秀了。」孟麗說:「我在這裡待了這麼久,也遇見了不少人說要把這份扎染傳揚下去的,但是你們是我見過的最用心的人。」
「謝謝阿姨,」趙甜伊說:「其實我們之前也只是想著在比賽里得到一個好名次,選擇扎染也是為了能夠得到一個傳統文化相關的buff。」
廖悅彤:「是啊,但是經過這兩天的學習,我在洗布的時候,其實也是在洗滌自己的心靈。」
「阿姨,我發現我們國家這些非遺是真的很有被傳承的必要,他不僅是我們國家的瑰寶,也能讓我們跨過歷史感受曾經的歲月。我們作為設計專業的,真的是應該有這個覺悟,把我們的文化傳播出去,讓更多人知道。」
傅晉雨說:「現在才發現,我們能做到的真的是杯水車薪。即使我們這次的比賽沒有辦法得到一個優秀的名次,但是這一次真的讓我學到了很多。」
段衍風沒有說話,只是盯著自己已經被染上五顏六色的手。他早已忘記自己到底弄了多少種顏料,也忘記了自己今天打了多少個結,但是看著憑藉自己努力得到的成品,他的心裡有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
孟麗笑了笑,「只要你們在這裡有所收穫,那麼這一趟就不算白來。」
這時木門被敲響,古鎮力帶著一個外賣用的保溫箱走進來,問:「忙的怎麼樣,先吃飯吧。」他將飯菜一一拿出來擺好,「今天我做了糖醋魚。」
五個人像是幼兒園小朋友一樣,隨著古老師一聲令下,紛紛放下手裡的東西去排隊洗手。段衍風排最後一個,他在心裡盤算著,早上的時候發消息給汪馨瑤,問了問送女孩子什麼樣的生日禮物比較合適,然後就一直在忙,不知道他嫂子有沒有看到消息。要是沒回消息的話,到時候問問趙甜伊和廖悅彤也行。
「唔,」段衍風走神地想著禮物的事,察覺到隊伍在往前走,他也跟著,結果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前面的人,「對不起啊。」
抬頭一看,才發現他們前面的人是傅晉雨。結果對方轉過頭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一句話沒說就轉了回去。
傅晉雨還在生氣嗎?至於嗎,都已經過了一天了,他到底在氣什麼啊。
段衍風洗完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汪馨瑤十分貼心地給他找了好幾個選項,不過他也不懂這個,從裡面挑了個最貴的手鍊,算是把這件事糊弄過去。
大家坐著吃飯,杜思凱突然問道:「阿姨,您是為什麼對扎染感興趣的呀,是家裡有人幹這個嗎?」
「不是的,我家裡沒有人幹這個。其實我接觸扎染的時候,比你們現在還要大。當時我還是個小學老師,學校組織學生們社會實踐,去的實踐基地剛好有一家干扎染的。本來是陪著學生去,但是我當時一下子就被這種神奇的藝術吸引了。」
「小學老師,那可是個鐵飯碗了,」廖悅彤說:「我就打算要是以後混不下去了,就隨便找個小學或是中學當美術老師,主課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