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一鳴的腦子裡一道閃電劈過,他的情緒難以自抑,結結巴巴指著沈墨又來了一句:&ot;上大學那會兒,你不是還和我說過,你暗戀一男的嗎?&ot;他又看了看紀沉,&ot;還有你倆,到底啥關係?&ot;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樣一句話會成為點燃沈墨這個炸藥桶的導火線。
&ot;瞎逼逼什麼?&ot;沈墨一把甩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ot;啥關係?老子花錢玩的關係……滾蛋!&ot;
蕭一鳴從未見過凡事無所謂的沈墨這麼大的反應,眼睜睜看著汽車絕塵而去,他卻久久未能回神,搞不明白,發小這般疑似惱羞成怒的情緒是怎麼回事?
聞沖勾起唇角,蕭一鳴還真是沒讓他失望。他發動汽車,一腳油門駛出了車庫,給驚魂未定的蕭老闆又留下了管飽的尾氣。
大二那年,文學系的系草某日頭腦一熱,激情一漲,相邀沈墨於天台表白。
那晚皓月當空,夜風颯颯,兩人面對面而站,距離不過半米。
系草心之所系,情為所動,緩緩向沈墨張開的雙臂,敞開了懷抱。
然後……他就被打了個半死,臉腫得跟豬頭似的,連他媽認他都費力,要不是被人攔住,這根草就被沈墨一腳踹下了高樓。
草的救命恩人就是聞沖,他趕到時,沈墨早已打紅了眼,連帶著對拉架的聞沖也是怒火衝天,大有一種有我沒他的氣勢。
沈墨立在風中,周身的寒意自行圍築成一道冰封的屏障:&ot;老子不喜歡男人,老子這輩子最噁心搞基的。&ot;
這話是說給系草聽的,也是說給聞沖聽的,因為系草求他幫忙,他便用自己的名義,約沈墨來了這裡。
聞沖並不認為沈墨會喜歡男人,只是系草相當難纏,與其苦口婆心解釋後依舊沒有效果,不如由當事人拒絕,讓他死心。
聞沖本以為沈墨是個不拘小節的人,沒想到他竟然因為這件事情徹底和自己決裂,又順帶著提起了幾件往事,說自己挖走了他幾任女友。
聞沖哭笑不得,沈墨上大學後,仿佛突然開竅了般,女友如流水般輪換,別說他記不清她們的長相,他甚至懷疑沈墨自己是否記得住,可偏偏有那麼幾個女生,對聞沖有了些特別的意思,沈墨便一頂大帽子扣了下來。
這件事情是個轉折,從那以後,沈墨對聞沖的態度就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此針鋒相對起來。
每每回憶這段往事,聞沖都唏噓不已,他也試圖和沈墨解釋,可這事儼然成了沈墨的逆鱗,不能碰,不能提。
可是,剛才蕭一鳴說,沈墨大學的時候暗戀過一個男生?聞沖覺得不可思議,以他對沈墨的了解,對方根本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後視鏡中,聞沖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起,帶著無限探究。
紀沉始終一聲不吭,宋家的生日派對上,他聽到聞沖挑明了沈墨是直男的事情,可是聽蕭一鳴的話,事情恐怕並非如此。真有那麼一個暗戀對象嗎?又會是誰?
紀沉好奇地想著,究竟是為了什麼,才會讓沈墨有這麼大的反應。沈墨踢掉鞋子,心情不佳地靠在沙發上。
&ot;給你煮碗薑湯?&ot;紀沉已經繫上了圍裙。
沈墨瞧著柔和燈光下忙碌的身影,竟生出些許歲月靜好的感覺,見他不作詢問,沈墨沒來由地感到過意不去,他幾乎未經大腦,就脫口而出:&ot;直男那事兒……你別往心裡去,反正本來也是交易……&ot;
沈大少本是誠心解釋,只是這種事兒,他委實沒有經驗,這解釋顯得很不走心,還有些……渣,口氣也是盛氣凌人。
他自己也發現了,想補救一下,毫無頭緒。他看紀沉仍是埋頭幹活,許是沒有注意聽他的話,剛有了一絲僥倖,卻聽紀沉淡淡說道:「明白的,交易,我是你花錢買的小玩意兒。」
沈墨只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偏偏這話還是他自己說過的。其實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沈墨對這個乖順的男生有了不少改觀,若是拋去聞沖不提,他甚至會想,自己會不會和紀沉成為關係不錯的朋友。
可是,一想到聞沖,他的腦門心又開始突突直跳,真心覺得今晚太耗費心力,想到這裡,他更是覺得全身乏力,「不喝了,我回屋睡覺。」
直到沈墨的關門的聲音響起,紀沉這才放下湯勺,揉了揉太陽穴,這大少爺,明明是他要做的交易,別人提了,他還不高興,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鍋里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