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繼續低頭把弄著手指,她的手指很乾淨,圓潤飽滿,每個指甲都有月牙。
「許願,我們不?和你吵,你執迷不?悟,搶姐姐的男人,我們原諒你剛來城裡,遇到周家少爺,情難自禁,但?這世?界離開誰不?能轉,你聽爸爸的話,我們給你一百萬,你離開周檢,每隔五年我們加給你十萬。」
許願:
仿佛聽到什麼笑話。
她走到窗戶前,看著外?面被她清理乾淨的院子?,嘴角微勾,「許振海,你們一家不?是很有錢?為了周家,就只願意拿出一百萬?打?發叫花子?呢!」
「許願!你不?要?臉!你果然是為了家產,要?搶聿白!」許寧委屈,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許願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她厲聲道,「首先?,一百萬我有,其次,周聿白不?是你的,你連話都沒?和他說幾次吧?最後,告訴你們,不?光我對他情難自禁,他遇到我,也化身烈火呢!對了,我是乾柴」
許願說完,那邊鴉雀無聲。
「你不?要?臉!」
許寧沒?有底氣,只能編編謊言騙騙父母,遇到正?主?,她屁話都不?敢繼續放,只會一個勁兒的說她不?要?臉。
許願想了想,繼續說道,「許寧,我想問你,裝了這麼多年的小白花,模仿了這麼多年的我累不?累?」
她話剛說完,那邊就傳來嘟嘟嘟聲,許寧將電話給掐斷了。
很好。
恬不?自知的傢伙。
許願心裡堵得慌,看到滿院子?的敗落,她已經極度不?適了,現?在許家還給她來這一出,許願恨不?得找上門?去,將他們一個兩個揍一頓。
她深呼吸了兩口氣,平息了怒火。
纖細的手指勾了勾抽屜手柄,陳舊的抽屜「滋啦」一聲打?開。
灰塵撲面,許願被嗆了一臉灰。
她輕咳幾聲,用紙巾擦了擦臉。
灰塵嗆得她眼淚嘩嘩的,許願忙又揉了揉眼睛,才舒緩過來。
她掃了眼抽屜,發現?裡頭有被人翻動的痕跡,但?家裡沒?啥寶貝,那些盜賊肯定是空手而歸。
抽屜里的沒?啥值錢的,都是一些藥膏,工具刀之類的,但?有一樣東西吸引了許願的注意力。
是一張京北大飯店,手工填寫的菜單。
幾個菜三千的那種。
許願愣了愣,三千在那個年代,是筆巨款了,可許俊生?卻只是吃了一頓飯?
她顫著手,用手機拍下照。
她又翻了翻,翻出不?少吃飯的單子?,還有一些電影票之類的。
許俊生?上個世?紀,在京北的生?活可以說是奢靡,夜總會,大飯店,電影院,只要?能花錢的地方,他幾乎都去過。
一張張過去的單子?,找出來拿在手裡沉甸甸的。
一張單子?無所謂,這麼多張單子?,許願覺得比那什麼信還要?珍貴。
上個世?紀,誰能消費得起這些場所?
屈指可數。
許願沒?翻到什麼信件,但?她在衣櫃裡,許俊生?上個世?紀留下來的衣服里,翻到了張學生?證。
京北大學,物理系,許文河。
旁邊還貼了張學生?照片,文質彬彬,儒雅英俊。
許願驚慌失措地拿起桌上的相片,和這張老?照片對比。
更驚人的是,兩張臉重合。
許俊生?就是許文河。
京北大學物理系學生?。
瞳孔睜大,大腦一片空白,許願整個人仿佛身在雲霧間,即使之前周聿白給她打?過預防針了,但?當?真相撲面而來時,她還是不?敢置信。
能消費得起上萬元的娛樂項目,能在上個世?紀考上京北大學的許文河,是如?何在幾千米以外?的安陽市的某個小鎮,過上了窮得揭不?開鍋的日?子??
她揉了揉腦袋,讓自己保持冷靜,然後將這些照片,一張張拍下來發給了周聿白。
她突然覺得父親的身份是個巨大的謎團,這個謎團關係到父親牽涉到的殺人案。
發完消息,她坐在椅子?上,精疲力盡,雙腿發軟。
七年前,高中畢業篝火晚會,父親來找她,隨之而來的,除了警車還有救護車。
是不?是有人在追殺父親?
即使他進了監獄,也依然有人在追殺他?
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