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年輕人嘗試了沒兩天就高舉白旗宣布投降。有人掛著兩熊貓眼問,小鹿子你怎麼堅持下來的,這強度簡直夢回高三。
作為過來驢,她在心?里笑,這些人真是太年輕了,還夢回高三。
老師還會關心?學?生的睡眠問題,那條魔鬼魚只關注效率。
「也就還好?吧。」鹿寧悠扯了個?不過如此的笑容,瀟灑地擺手?,「實話告訴你們吧,其實我不是人類,我是這海島的某一種存在。」
她楊揚眉,賣了個?關子,讓大夥猜。
「是克蘇魯怪獸?不僅多個?腦袋,而且腦容量比較大?」楊化問。
鹿寧悠剛叉上腰擺手?,「不是,其實我是海……」
海里的水,容納百川,還能把討厭的魔鬼魚給?煮了。
一道人影的出?現讓她把剩餘的話咽了回去。
「說完,你是什麼?海什麼?海王嘛,什麼都能粉。」老遠都能聽到他們歡聲笑語,實在刺耳,陸白瑜低頭睨她,嗓音聽起來剛從深井裡撈出?來的水一樣寒冷。
被他冷淡視線掃過,感覺淋了波刀子雨,鹿寧悠大腦lodg了一會就迅速多線程運轉,餿主意就來了。
她搜出?了個?網絡段子,完成句子拼接。
「其實我是海邊的一種貝殼,臥室泥的包貝。」
她暗暗得意完自己?記憶力超群才能逢凶化吉,抬頭才發現幾股奇怪的視線都匯聚到她身上。氣氛很是詭異,就像所有人都被按下了禁言鍵。
三秒過去,楊化才反應過來,擔任起了暖場任務。他陽光一笑,「哈哈,沒想到我們小鹿老師也會說這麼土味的笑話。」
我是你的寶貝?她怎麼說出?口的。
「真的是土土的,哈哈。」
「但是也挺有趣的呢,哈哈。」
在大家?善意又尷尬的笑聲中,陸白瑜神情莫測地多看了鹿寧悠幾眼。
看得她只想把三秒前的自己?埋進某個?山頭,腳指頭控制不住已經開始動工。
「你剛才絕對不是想說這個?。」陸白瑜蹙眉觀察著她皸裂的表情,「說說看,海邊還有什麼?」
鹿寧悠一臉堅定,話里半真半假,「就是這個?,看大家?這麼辛苦,圖個?輕鬆一樂嘛。」
陸白瑜一臉不信,倒也沒再追問,回了個?敷衍潦草的「哦。」
一直到拍攝前一小時,鹿寧悠看他托著頭沉思?,明顯還在瞎琢磨著什麼。
她笑語相向,堆滿虛情假意,「陸學?長,請不要為了雜事影響到拍攝,最近我們郭導要求還挺嚴的。」
陸白瑜黑軟的碎發垂在眉目上方,視線略微傾斜地掃來,開口的聲色淺淡,「不是要和我劃清界限,你現在這是在關心?我?」
「……不是,我怕你拖我後腿。」鹿寧悠不知道這話怎麼脫口而出?的,大約是病急亂投醫。
空氣徹徹底底凝滯了十幾秒。
陸白瑜從胸腔里漫出?一聲笑,「拖你後腿是吧,那我接下來我好?好?努力。」
鹿寧悠覺得他應該是被氣笑的,有衝動定個?鬧鐘以防自己?晚上睡太死。
都已經準備好?被魔鬼魚開口擊斃,結果他突然岔開話題,「前兩天在影視廳里,為什麼不反駁?」
她腦子沒轉過來,「什麼?」
「就唐白薇說的那些陳年破事。王治,李牧,楊雲霆。我搜過資料,這三人早年就混跡社?會,堵女學?生回家?路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所以,你在沉默什麼?」
陸白瑜目光久久地停留她的臉上,「為什麼要放任別?人胡言亂語?在學?校你就可以澄清,怎麼,你也信受害者有罪那一套?」
受害者大多都是不完美的,怎麼能算有罪?
至於,她為什麼要沉默……
鹿寧悠垂眸摳了下小指,再抬起頭,「多說多錯,只會越描越黑。」
只是因為他們人多聲音大,他們關係網密。更沒有人回聽她說話,當?然也沒人會站在她這一邊。
她站在冬日之下,暖陽卻偏心?地從身側繞過。偶有寒風吹來,她鼻子微微抽動,連著難言的情緒一同咽下。
不是第?一次看她這種表情,表面上是理直氣壯,但他看出?有幾分?委屈。
陸白瑜嗓音不自覺變沉,繼續問:「那些狗東西就是活該被揍,可進了醫院怎麼就變成弱勢的一方?他們的檔案上怎麼一點都沒留下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