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瑜抓著?枕頭,用著?審視的眼神看她,有點居高傲人的凌厲。
對上就心裡發毛,鹿寧悠直言,「你能不能別用夏池的眼神看我?。」
「不能。」看著?她軟下來示弱的眼睛,陸白瑜眸子往別處一轉,接上了個詞,「暫時?。」
「為什麼。」
「好?用,盯誰誰聽話。」
「……」
「所以,你在彆扭什麼?」陸白瑜面無表情看著?她。
他問的口氣一點起伏都沒,但有著?殺氣,不好?好?回答會死的那種。
她有點後悔生日那晚的選擇,但這件事是能說的嗎?
要不地球先炸一炸重置一下?
勇氣就在一瞬間?,鹿寧悠硬氣了兩分鐘就敗下陣來,投降。
投降但也不老實,想找點事欲蓋彌彰,鹿寧悠餘光往他身上一瞟,看到?他松垮的腰帶,順手就想去收緊,看上去馬上就會掉。
「你就不能好?好?穿衣服?」
沒來得及反應,感覺到?一雙溫暖的小爪子已?經放在了自己?腰間?,低頭就能聞到?她剛用的洗髮水,薰衣草帶了點甜味。
想提醒她注意禮貌的社交距離,猶豫了三秒,還是順從地抬起了手。
陸白瑜收了這幾?天的低氣壓,眼裡恢復了幾?分溫潤,和她好?好?說話。就如同兇猛的獵豹垂下頭顱,心甘情願地再次栽入她的溫柔圈套。
「這兩天和夏池的戲感覺怎麼樣?是不是還挺好?玩的。」
「從通風口一起掉下來那段確實很有意思,能親身參與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鹿寧悠認真抓著?腰帶的兩邊,將垂下來的部分環上他精瘦的腰身。
結打到?最後一步,鹿寧悠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在做什麼,眼前是浴衣的寬大領口,她這角度去看,結實的胸肌腹肌人魚線,一個都沒擋住。
甚至還能嗅到?他身上新鮮出爐的水蒸氣味。
呼吸一窒,手上打結的力道瞬間?加重。
陸白瑜皺了皺眉認定她在恩將仇報,又恢復成夏池大魔王的冷漠,緊繃的下巴指了指長藤椅,「坐好?,讀劇本。」
鹿寧悠低下頭,蓋住自己?僵硬的表情,聽話地坐在他指定的地方?,一寸不偏。
他隔了點距離坐下聽她念劇本。
十幾?分鐘後,鹿寧悠的聲音越來越弱。
沒多留意,陸白瑜注意力都在腿上的筆記本電腦上,忽然感到?肩膀一沉。
他抬頭不經意看向她的那一刻,時?間?好?像被施了魔法,暫停了。
「鹿寧悠?」
她還無意識地蹭了兩下,找了個最舒適的地方?窩了進去。
這幾?日拍攝運動量太大,大概是累得睡著?了。鹿寧悠安靜地歪倒在他肩膀上,發出輕淺的呼吸聲。這幾?天她態度忽冷忽熱,而且好?像就只針對他。
似乎很久沒像這樣,和她安靜地待在一起過了。
她的睡顏稚嫩不設防,長睫微微顫動,像只乖順黏人的貓咪,也像一隻稍有驚動就會扇起翅膀逃離的蝴蝶。
陸白瑜不自覺伸手穿過她柔軟的頭髮,將微卷的發尾捻在掌心上摩挲。
還有水珠從中滾落,她的頭髮沒完全吹乾,整個人疲倦地縮成一團,看起來脆弱又單薄。
她好?像習慣對自己?的事潦草敷衍,身上的還帶著?一堆謎團。
他從第一眼就看出這神奇動物是個麻煩精,事實也是如此,就從來沒讓他省心過。有些?地方?還倔,好?在她也很努力,沒讓他的苦心白費。
只是沒料到?事情發展成這樣還會割捨不掉。
窗沿的風鈴花追著?晚風搖曳,似水月光穿過樹杈間?的縫隙,銀色光輝在兩人四周揮灑流轉。
陸白瑜仰頭對著?月影像思索,片刻後拿起毛巾擦乾了鹿寧悠的頭髮,將她輕輕放在靠墊上,從口袋掏出手機撥通了導演的電話,再輕手輕腳離開了房間?。
鹿寧悠再次醒來,是活生生被餓醒的,懷裡還有本攤開的劇本。
這提醒了她現在首要任務是背台詞,明天還要繼續浴血奮戰。
她對著?屏風後的人影喊道:「tio,聽得見嗎!你再不投食,馬上就能獲得一份不能舔包的屍體了!」
聽著?有腳步聲靠近,鹿寧悠轉身準備接過碗筷,一抬眸卻瞧見近在咫尺的勺子。
上面裝著?塊晶瑩剔透的粉糯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