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望向篝火堆,看著與年輕演員玩鬧在一起?的郭雲庭,那才?是他認識的總導演,慢慢地打開了話?匣子。
「現在真的不能比當年。原本的郭導拍攝進度很玄學,也很隨性。他可以?用兩個月的時間,將劇本與拍攝同時進行去快速拍出一部作品。也可以?花七年時間慢慢磨出一部寶劍,去等演員進入最佳狀態,去等一場雨或是一場漂亮的日落。」
「而海邊之夜就是他耐心打磨的寶劍,兩部都是。本以?為夢能延續,可笑十年後的我們反倒沒有了等待的底氣。」
「同行都在勸我們,現在影視行業都這樣,就當把孩子賣出去賺錢了,別想太多?。這麼久以?來,都是你郭叔叔在堅持。」
陸白?瑜遲疑了下,「韓老師,你怎麼突然幫郭叔叔說好話?了?」
「主要是人老了吧,突然覺得吵完架也能繼續的友情不多?了,得珍惜。」
「……」
聽了會,都是他們圈子裡的事,鹿寧悠表面維持著微笑臉,專心致志在腦內上?演猜測小劇場。靈動?的杏眸一眨不眨看著韓非,海水折射過來的霓虹光映在她?眼裡熠熠生輝,看上?去就像她?對這番話?陷入了痴迷。
胡思亂想著,忽然感覺嘴巴有點忙。
嚼嚼嚼。
嚼嚼嚼?
又被陸白?瑜投餵了一口,鹿寧悠就有點窒息。可嘴巴日常自己玩自己的,根本不管腦子還在缺氧,自顧自地張開,合攏,兢兢業業進行著食物分解。
直到陸白?瑜手裡那碗水晶糯米見了底,她?才?尷尬地轉過頭看他,用複雜的眼神表達,投餵好玩?能不能正?常點,我們面前還坐著韓非老師。
月光下,那張俊朗偏冷淡的臉沒什麼表情,黑眸一抬,也不知道有沒有讀懂她?的意思,慢條斯理將碗擱回?台面,沉緩地問道;「還吃嗎?」
鹿寧悠飛快地點頭,「……吃。」
她?不敢回?答不,主要是從這個面無表情中本能地產生了求生欲。
陸白?瑜平靜地拿起?另一碗甜品,繼續他的投餵事業。
鹿寧悠的手指無聲地在桌面下撓著餐布,都沒吃出這碗湯圓是甜口還是咸口的。
「郭導還總說你們私下關係看著奇怪,我看他是白?擔心了。」韓非看著兩人的小動?作,輕輕地笑了下,再次起?身,「你們玩吧,我就不打擾了。」
他走得快,鹿寧悠咽下嘴裡那口,轉頭只剩下半截影子,趕忙移開椅子也跟著起?身。
「去哪?」陸白?瑜扯住她?外套,不解,「不吃點別的了?」
鹿寧悠掙脫了他的手,撓了下後腦勺,指尖胡亂揮舞了下,再指向韓非,「啊,我就找編劇老師問幾個問題,馬上?回?來。」
語氣充滿了見到新歡就要拋棄舊愛,並且急著與舊愛劃清關係的慌張。
目睹著鹿寧悠二話?不說就往韓非的方?向跑去的身影,陸白?瑜就覺得有被冒犯到。
這時候愛徒楊化抱著一副牌出現,笑著露出兩顆小尖牙,「師父父來玩狼人殺嗎,人多?熱鬧。這家店還有最新出的角色牌,肯定好玩,來嘛,來嘛。」
「我不太會狼人殺。」陸白?瑜頭也沒回?地拒絕,看著倔鹿離去的方?向。
楊化從他身後探頭,就看到一片波瀾壯闊的大海,「師父你還沒看膩大海啊。那你是要這麼幹站著到天亮?那不就成瞭望夫石了?」
有點道理。
陸白?瑜轉身,「……走吧,狼人殺。」
沒料到,這是場有預謀的狼人殺,飽含著沉甸甸的關懷。不管他是不是狼人,都活不過開場的十分鐘,自爆身份都沒用。
等他第三次被各位日拋徒弟們合夥殺出局,也沒等來鹿寧悠的電話?。他冷笑了聲將牌往桌上?一扔,沿著海岸線找了圈,毫無所獲,又走回?了兩人分開的那張桌子。
那頭牆頭草鹿蹦哪去了?陸白?瑜面無表情地撥通電話?,鈴聲從手邊響起?。
手機都不帶,看來是直接蹦進了別人牆裡,不準備回?來了。
陸白?瑜重?新認識了真愛粉三個字,對誰都是真愛的真愛粉,這麼博愛,一定是想讓世界都充滿愛吧。
陸白?瑜胸口起?伏了下,將手機揣兜里就要離開。
這些天都在試驗蘇滿那些東西,根本屁用沒有,脖子上?還被咬了一口。憑良心講,好像也不是完全沒有……
想到下午鹿寧悠用著那張人畜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