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遞給南弋,又說了幾句西班牙語。
南弋推辭。
老人堅持。
「你就收下吧,」翻譯幫忙,「據說這是他們當地用來祈求姻緣的吉祥象徵,聽說你單身,ak親手趕製了好幾個晚上。」
盛情難卻,饒是南弋皮糙肉厚,也禁不住臉紅了。他鄭重地收下,再次道謝。
兩人匆忙來,又要匆忙離開,南弋趕緊換鞋下去送人,邵禹也順勢一起下樓。
南弋在前邊開著手電,彌補老樓樓道昏暗的燈光,他另一隻手裡握著沒來得及收起來的禮物。
邵禹在他身後,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一盪一盪的穗子上。
第19章 你這個年紀……
揮手送別特意趕過來「送禮」的老人,南弋短暫的失神。這種萍水相逢的美好,過往他一度應接不暇,如今竟是有些久違的感慨。
「別看了,」邵禹捅了捅他,「尾氣都聞不著了。」
南弋反應過來,哂笑一下,「你車停哪了?」
邵禹隨手一指,「晚上好像有點兒吃多了。」
南弋側首盯著他,邵禹漫不經心地望天。
「那溜達一會兒,消消食?」南弋覺得自己快成這傢伙肚子裡的蛔蟲了。
小邵總「嗯」了一聲,「聽你的吧。」
夜風微拂,小區雜草從中傳來此起彼伏的蟲鳴。兩人路過門口幾個並排的雜貨攤位,正在關門的小賣店大姐扯著嗓門喊,「南醫生,遛彎啊。」
「今天關門這麼早?」南弋回應她。
「孩子考了個一百分,答應他寫完作業帶他吃燒烤去,」大姐滿臉喜色,「明天早點過來,給你捎新開的小吃店的烤包子。」
南弋擺手,「不用麻煩,我們醫院食堂二十四小時營業,餓不著我。」
大姐不樂意了,「也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就是讓你換換口味。再這麼磨嘰,以後頭疼腦熱的我們也不找你了。昨天王大媽還說呢,給你藥錢你也不拿,她都不好意思再給你打電話。」
「可別不好意思,我趕明就找她收錢去,明早的包子也給我留著。」
「這還差不多。」大姐爽朗地笑。
邊應和著邊往巷口走,兩人默契地選了一條背離醫院方向的幽靜小路。
「南,醫,生?」邵禹咬著字重複。
南弋反應了一下,哦,對了,這人認為他是護理人員。倒也無所謂,醫護不分家,南弋懶得解釋。
他隨口道,「街坊們叫習慣了,可能是喊護士不順口。」
邵禹也只是好奇地問一句,沒想太多,南野的解釋也太自然了。許久之後他再復盤,依稀從見到南弋的第一面起,他就將雙方都擺錯了位置,然後一路按慣性思維泥石流一般滑坡猶自毫無察覺。
「你和鄰居處得不錯?」
「還行吧,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新小區里可不這樣,一梯兩戶也見不著面。」
「這裡房子舊,有些老住戶待了小半輩子,處得跟親戚差不多。不過流動性也挺大的,租客很多都是外地來看病的患者和家屬。」
「那你呢?」
「我啊,」南弋回頭望了一眼醫院的方向,「我是圖方便,不用通勤不用開火。」
「嗯,這裡貌似生活是挺方便的。」
南弋逗他,「貌似而已,你大概住不慣。」
邵禹不服:「何以見得?」
南弋給了他一個這不是明擺著事兒的眼神,換了個話題,「你養過狗?」追狗販子那天,邵禹鎮定的態度和動作,不像是完全沒接觸過。
邵禹眉心動了動,出了一會兒神才回答道:「小時候養過兩條金毛。」那是兩條被他養得很好很親人的溫順大狗。他們被狼狽攆出老宅的時候,連行李都來不及收拾,更沒有機會把寵物帶出來。等他想辦法跑回去,趁晚上守衛鬆懈翻牆而入,只找到兩副被扔在後院的屍骨。他紅著眼挖坑想要掩埋,挖到一半就被人發現,被連拖帶拽地扔了出去。
邵禹凝重的表情說明他不太願意繼續這個話題,南弋看得很清楚。
邵禹再次把目光落向南弋右邊的褲兜,那件手工製品被他揣進家居服鬆散的兜里,穗子還有一部分留在外邊,依舊晃來盪去。
「你剛才說的是哪國的鳥語?」邵禹問。他是典型的理工科頭腦,語言天賦一般,年少失祜,沒機會像圈子裡大部分同齡人一樣出去留學。英語的使用頻率太高,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