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禹知道南弋好說話,但他,也太好說話了些,反而顯得自己有點兒不厚道。
「那我讓丹丹聯繫你,把之前的款結了。」
南弋無所謂,「不用麻煩,等完事兒再說吧。」
「別,一碼歸一碼。」邵禹堅持。
南弋點了點頭,「行,你說的算。」
邵禹在心裡偷偷長出了一口氣,給了錢,他就心安理得多了。
南弋不著痕跡地挪了挪屁股,雖然沒受傷,但他老胳膊老腿的,多少有點兒後遺症,尤其是那個許多年未經使用的部位,且得恢復兩天。
「你還不去上班?」南弋想回房間躺一會兒,著急攆人。
「上午不去了。」邵禹回答。
「啊?」南弋不領情,「不用吧,你看我這兒行動自理的,不需要售後服務。」
邵禹斜他一眼,站起來拎著一袋子藥膏,「我幫你上藥。」
「別,」南弋擺手,「真不用,這我專業範疇的事兒,不勞駕您了行不?」
邵禹不動如山,「沒見過自己動手給自己剪頭髮的tony老師。」
南弋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邵禹是什麼意思,用這麼一本正經的語氣打這樣玩笑的比方,真有你的。南弋笑出了聲,考慮到那個位置自己的確不那麼方便下手,他沒再矯情,撐著桌子起身往房間裡走。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麻煩了。」
邵禹跟在他身後,克制地沒有伸手扶他。
南弋趴到床上,大大方地退xiaxx,反正昨晚該做的都做過了,這時候再矯情沒意思。況且,他天生就不會扭扭捏捏那一套。
其實,邵禹昨晚翻出來的消炎藥膏是南弋最常用的萬能藥,效果很好,繼續用那個就行。但他不好意思浪費人家一片心意,早上他自己確認過,沒傷著,就是外圍有點兒紅腫,正常的藥膏也夠用。
「用哪一個?」邵禹問他。
南弋悶聲,「清熱消腫的就行,你買的都差不多。」
邵禹對著單子,挑了一個最貴的打開,用醫用棉簽蘸著幫南弋上藥。這個姿勢和動作略微有些尷尬,他必須用另一隻手幫忙。有些事情,在特定的情境中去做,理所當然。但現在,光天化日之下,手指剛剛觸到對方緊繃挺俏的臀部肌肉,邵禹的心就亂了。
「哪裡不合適你說。」邵禹沒話找話。
「沒事兒,你看著整吧。」南弋大咧咧的。
「你們平時給患者換藥都這麼隨便?」邵禹隨口。
南弋逗他,「我不用給病人換藥。」
邵禹詫異,「護士不干換藥的活幹什麼?」
冰冰涼涼的藥膏塗上去,頓覺舒服,南弋禁不住「嘶」了一聲。邵禹突然跟被踩了尾巴尖兒似的,自問自答,「醫院男護士沒幾個吧,都得留著干體力活。好了,你先歇一下,我給你燒水吃藥。」
逗到一半,人沒了……南弋啞然失笑。
邵禹同手同腳地起身出去,到衛生間洗了手又洗了把臉。然後,把餐廳桌面上的垃圾收拾好,又燒了一壺開水,對半杯涼水,確認自己呼吸心跳平穩,臉上也沒有那麼紅了,才把水端了進去。
南弋斜倚在床頭翻著一本專業書,邵禹但凡稍微用心地瞅一眼,大概在兩人相處中,有無數個類似的細節足夠他提出質疑,不必搞到最後瞠目結舌。可惜,他完全沒那個心思。
「吃藥。」邵禹把內服消炎藥和水杯遞了過去。
南弋乖乖聽話照做。
「你是不是得請兩天假啊?」邵禹又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尬聊。
南弋徹底被他打敗了,起身往客廳走,「不用,我今天夜班,到時候又是好漢一條。」
邵禹跟著他往外走,坐到沙發上。「別逞強,你這個歲數……」
南弋隨手打開電視,給邵總配了點兒背景音,從容地接道,「我這個歲數,不是男人的黃金年齡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小邵總的情商好像被封印了,「畢竟昨晚……」他一時竟找不到恰當的語言來表達。他想說的是,作為承受方,不保養好了會對身體有影響,況且南弋的確不年輕了。
「邵禹,」南弋替他解了圍,「我比你年長,也比你有經驗,我會對自己的身體負責,你放鬆一點兒。」
邵禹故作鎮定,「我看你不像是很上心的樣子。」
南弋笑了笑,不打算跟他繼續爭論這個問題。「我真的沒事,藥該吃的吃了該塗的也塗了,沒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