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有請客的覺悟,卻沒什麼創意,臨時抱佛就就又來了賀愷介紹給他的餐廳。趙老師開車接他,兩個人嘮著嗑一起開過來。
「最近沒去醫學院那邊?」趙清華問。
「嗯,也幫不上什麼忙了。」南弋望著窗外,略微有些走神。
「我也快結課了,還差個考試。」
南弋回過頭來,打趣道,「別給你的學生出難題,小心假期被追到家裡去。」
「我也是這麼想的,」趙老師一臉無奈,「以前總是嫌學生不用心,其實有時候學生太執著了,也很讓人頭疼。」
南弋笑了笑,「下次你再開課的時候喊我,要是我能空出時間來就去聽,我出去太久了,很多觀念有些斷檔。」
「你忙得跟陀螺似的,能有這閒工夫?」
南弋默了片刻,低聲自語,「可能很快會閒下來。」
「什麼?」趙清華沒太聽清,他還未來得及追問,就到了地方。他們在遠一點的車位停好車,往飯店門口溜達。
南弋有點兒心不在焉,當他看清楚旁邊碰上的人時,已避無可避。
當然,並沒有躲開的必要,只是,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大約邵禹也是同樣的心情,四個人在門口同時駐足,氣氛尷尬了幾秒鐘。
南弋剛要開口打個招呼,不管說什麼,他是應該主動一點的。話還沒出口,就被人搶了先。
「真是倒霉,」從裡邊往外走的幾個人里好巧不巧又有老熟人在,徐少爺翻了個碩大的白眼兒,「我是不是跟你們兩個八字……嘖,」他驀地打住話頭,左右兩邊瞧了瞧,頗為意外又幸災樂禍地笑道,「幾天不見就掰了?果然還是我說的吧,魚找魚蝦找蝦,現在……」他再次打量著,「看著順眼多了。」
「你話太多了。」邵禹冷冷地撂下一句,不再看任何人,徑直朝里走。林雨辰好奇地觀望了兩眼,客氣地點了點頭,也不知是跟誰示意還是禮數太周到,隨後才跟了上去。
南弋剛才視線一直落在邵禹身上,沒注意其他人。剛才打眼一瞅,不禁有點兒怔忡,這個清秀時尚的青年跟邵禹站在一起很養眼很協調,同樣的秀色可餐。他無意識地苦笑了一下,自己這是什麼心態,人家就不能跟朋友吃個飯了?瞎琢磨什麼?是與不是跟你又有什麼相關?
「他把你甩了?」被邵禹懟了的徐少爺沒膽子追上去,只能對著南弋泄憤,他說的明明是問句,卻也不需要對方回答,「我跟你說,這叫因禍得福,他那種吹毛求疵的麻煩精,普通人根本伺候不了。」
南弋不擅與人打口頭官司,皺眉之際,趙老師先發制人,「你這人果然是話多。」
「欸,我幫你……」徐少爺話說一半就被自己朋友拽了出去,「你什麼時候這麼愛管閒事,活該被懟。」
徐少爺不情不願地出了門,「我不是管閒事,我跟他們這叫新仇舊恨冤家路窄,我……」
趙老師揮手在南弋眼前晃了晃,「都走了,要不,咱們換個地兒?」
南弋回過神來,「我都行,看你。」
趙清華失笑,「我又不認識他們。」
南弋抱歉地輕嘆了一息,「那就甭麻煩了。」
林雨辰落後幾步走進包間,邵禹已經跟服務員交代了幾個菜,等他坐下,又把餐牌遞給他補充。
「我又沒來過,不了解,你點吧。」林雨辰試探了一句,「你常來?」
邵禹隨手指了指,加了兩個菜。「來過。」他簡潔地回答。
一頓飯下來,邵禹沒說幾句話,但他問什麼,也都有回應。看不出情緒好還是不好,反正也差不多的表情。林雨辰幾次三番想提剛剛門口的人和事,又咽了下去。一方面,剛剛對面那兩個人並沒有太過於出眾的地方,他不曾感到威脅性。另外,他得繼續端著吊著,不然就會不值錢。他了解邵禹,也多方證實過打聽過,對方這些年來身邊都沒有另一半。便是篤定了這一點,林雨辰才會在事業、感情長久沒有起色,物質精神生活看不到更進一步的希望時,將他當做最後的避風港。
林雨辰是抱著被覬覦者的高姿態回來的,他從豐富的感情經驗中總結出了頗為嫻熟的欲擒故縱的技巧來。對付流連花叢的老手或許捉襟見肘,但應付惦記他這麼多年的邵禹,該是綽綽有餘。
「我吃好了,」林雨辰用餐巾紙優雅地沾了沾嘴角,輕柔道。
邵禹一直有一搭沒一搭地夾菜,吃的不多,但也沒停下。此刻,他半垂著腦袋,林雨辰不大能看清神色。可能是他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