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調地坐在大廳一角,但媒體和圈子裡八卦的觸角卻不放過他。總是有人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而儀式開始前的一段時間,邵禹的目光卻始終虛虛地落在大門口。他下意識找尋的那個身影,出去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
是和前任一起離開了,還是……
邵禹強制自己收回視線,心不在焉地喝下一杯來人敬的酒。有一就有二有三,哪怕林雨辰在旁提醒,架不住邵禹來者不拒。宴會提供的酒醇香濃厚,原本並不上頭,可奈何邵禹喝的又多又急,強撐著堅持到婚宴結束,回家的過程他屬實記得不太清楚。
邵禹並沒有責怪司機向白翎報信,就算不被打斷,他都醉成那樣了,也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但家裡人過來也好,他可以趁勢與林雨辰斷開干係。
可事件發展超出他的預料,白翎的激烈反應他始料未及,悔之晚矣。
在急救室外的走廊上,嚇掉了魂兒的陳媽也不敢再隱瞞,一股腦全都跟邵禹交代了。白翎一個多月前身體就出了狀況,但當時恰逢邵禹為公司的困境焦頭爛額,白翎一邊籌錢一邊把自己的事壓了下來。她不能在國內住院,免得邵禹分心。她原本打算過一陣子就用旅行的藉口出國做檢查,誰知禍不單行天不遂人願,突如其來的意外打亂了計劃。
白翎今天是急火攻心導致的迷走神經暈厥,短暫失去意識。送到醫院後,很快便清醒過來。但見邵禹和陳媽凝重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被出賣了。
算了,也不能讓時間倒流捂住陳媽的嘴巴。
「陳媽,辛苦你幫我回家拿換洗的衣服吧。」從急診被轉送到國際部病房之後,交接的醫生已經跟她交代了接下來需要安排的一系列檢查,她短時間之內是出不去了。
「欸,好,你好好歇著。」陳媽囑咐邵禹,「別惹她生氣了。」
邵禹無聲地點了點頭。
陳媽重重地嘆了口氣,帶上門,招呼等在門外的司機送她回家。
病房裡只剩下母子二人,一時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白翎沒想明白,是哪裡出了岔子。之前邵禹雖然沒有跟他明說,但後來幾次提起南弋,那份欲蓋彌彰的在意,她不會看走眼,這孩子是動了感情的。她承認自己有些太心急了,以至於失了風度和耐性。可她時間不多,她迫切地希望邵禹和南弋安定下來,從而徹底擺脫林雨辰,不然她走也走不安心。
事已至此,她急也沒有用了,反而平靜下來。
「你先回去休息吧,」白翎視線望向窗外,「自己胃不好自己知道,以後別喝那麼多了。」
「我在這兒陪你。」邵禹拖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
白翎轉頭看他,「我能走能動的,不需要照顧,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咱不賭氣了行不行?」邵禹服軟,誠實賣慘道:「白女士,不是我故意氣你,我也努力過了,是人家看不上你兒子,沒辦法。」
「什麼?」白翎沒考慮過這個可能性。「南醫生?怎麼會?」
邵禹喟嘆一聲,「你也知道他是南醫生,南主任,可他一直沒告訴我,我還當人家是做護士的,學歷不高,工資不多……我跟個傻子似的。」
白翎語氣緩和下來,「我以為你知道的。」
「嗯,」邵禹應了一聲,「不怪人家,是我先入為主,狗眼看人低,我活該。」
白翎坐直了些,距離邵禹更近,「這說的什麼話,南醫生不會介意,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不誤會的無所謂,」邵禹平靜道:「我跟他表白過,他拒絕了。」
白翎驚詫地瞪圓了眼睛,好半晌才確認她沒有聽錯,「要不,我幫你……」
「您就別摻和了,」邵禹苦笑,「該說的我都說過了,這種事也不能強求,您給我留點兒臉面成不?」
白翎沉吟半晌,遺憾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喝水嗎?」邵禹問她。
白翎擺了擺手,面色沉重。
邵禹失笑,「我說這位女士,不過是失戀而已,我都沒怎麼樣,你甭愁眉苦臉的行嗎?你兒子就算再不濟,也不至於沒人要,你等著,轉年保准給你帶一個像樣的回來。」
白翎聞言眸光一閃,「你不要套我的話,那個人我堅決不同意。」
邵禹心底生疑,面上不顯,「您不是不講理的人啊,這麼一棒子把人打死,總得給個理由吧。」
「我不喜歡他。」白翎直接給了結論。
邵禹試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