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阮慢半拍地反應過來,「算了,你們不行。」
「我還是自己來吧。」
程阮搖搖晃晃地朝駱酩之走過去。
駱酩之先發現了他的不對,揚眉問:「怎麼了?」
程阮沒有回他,身後是及時趕來的程家保鏢。
程阮回頭看了眼,笑著附在駱酩之的耳邊:「啊,他們來了正好。」
「跟我回家吧,新娘子。」
第6章
從方才的喧譁熱鬧中抽身,回到公寓,四處終於又靜了下來。
那些保鏢們都被隔絕到了門外,此刻的客廳異常安靜,都能聽到西裝面料與沙發摩挲的窸窣聲。
隨著心跳的持續加快,程阮的大腦開始變得混亂,趁著那股酒勁上來,整個人口乾舌燥,面色潮紅,沉悶得快要喘不過氣,於是乾脆脫掉西裝外套,解開領帶和胸前的紐扣,試圖呼吸一點新鮮空氣。
意識迷離地靠在沙發喘歇了一陣,程阮才意識到玄關處還站立著一個男人。
那男人生得極為高大,身姿挺直,整個人透露著一點肅穆的氣息,無奈沒有開燈,透過落地窗外零星可見的光亮,程阮有些看不清他的臉。
但他看出了男人眼中的無動於衷。
程阮揉了揉太陽穴,有些不滿地皺起眉:「你……是誰?」
男人沒有說話。
程阮不打算作罷,撐起手臂,搖搖晃晃地站穩,打算走過去看個仔細。
但還沒走到男人面前,他就先軟了腳,只好下意識地扶住了一旁的微涼的木櫃稍作暫停。
男人依舊沒什麼反應,靜靜地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看他的笑話。
程阮瞪他一眼,不服氣地重新站起,歪歪斜斜地往玄關走去,這次,終於到了男人身邊。
他湊過去有些不耐地問:「我問你話呢,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
男人這才抬了抬眼皮,面無表情道:「是程先生讓人將我『綁』來的,記不清了嗎?」
「綁?」
一股烏木沉香的味道傳入鼻尖,程阮腦中忽然閃過一張臉,他努力讓視線聚焦,眯起眼看向眼前的男人:「駱酩之?」
回想起這個名字,程阮不知哪裡來了脾氣,徑直伸手握住了駱酩之的手腕,也不管握不握得住了,就算連拉帶拽也要將他拖進臥室。
眼看著快要走進臥室,程阮小腿一軟絆在地毯上,剎時間重心不穩地往木地板撲過去。
「咚!」
耳邊傳來身體和地板撞擊的悶響,程阮仰躺在地板上哼哼了幾聲,身上驟然多了一個人的重量,後腦勺卻沒有迎來想像中的疼痛。
一隻手護住了他,墊在他的後腦勺和木地板之間。
昏暗的臥室里,程阮和駱酩之四目相對,呼吸混合在一起,胸口也隨著他的心跳一起起伏。
程阮這才發現駱酩之的眼神實在厲害得可怕。明明平時看他的時候正常得很,說紳士也好,說冷淡也行,卻從來沒有像現在,仿佛一眼就能將他洞悉。
程阮別過臉,心虛地小聲怪道:「重,重死了,你壓在我身上幹嘛?」
駱酩之看了一眼程阮緋紅的脖頸,抽回手利落起身,成功讓程阮的後腦勺和木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好涼!」程阮的眼眶裡泛起了水光,質問一臉坦然的駱酩之,「你為什麼收回手!」
駱酩之依舊少言,隨著「啪」的開關聲響起,頭頂的水晶吊燈打開,整個臥室終於明亮了起來。
駱酩之單手整理著被程阮弄亂的領帶,冷冷道:「程阮,論反咬一口,你還是我見過的第一人。」
程阮的眼眶越來越紅,急不可耐地想要起身,卻怎麼也提不起勁來。
他乾脆放棄,盯著頭頂的男人:「駱酩之,拉我。」
駱酩之沒有反應。
在程阮第十次嘗試失敗之後,他終於伸出了手。
好不容易站直身體,程阮已然紅透了臉,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再次「翻臉不認人」地命令道:「你給我站好了,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駱酩之好整以暇地收回手,輕嗤一聲:「程先生希望我用什麼眼神看你?」
程阮也答不上來,索性惱羞成怒,扯著駱酩之一把將他之撲到了床上,雙手順勢搭在駱酩之胸前。
身下的駱酩之臉色陰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程阮沒空搭理他,專心地低下頭解自己的皮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