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無措,程阮。」駱酩之起身和他對視,「未來無可估量,你就是一切的掌控者,只管去做你想做的。」
程阮怔怔地望著駱酩之,恍然間獲得了一種更為持久的力量。
來自駱酩之的支持。
但駱酩之的手怎麼又搭在了他的腰間和腿間呢?
程阮在駱酩之的懷裡撲棱:「駱酩之你幹什麼!」
駱酩之面不改色:「吃飯。」
·
程阮很少和駱酩之一起在家吃晚飯。
無他,只是他們平時都太忙了,不是飯局就是有約,在家的時間都寥寥無幾。
所以程阮當時縱使百般不願,還是順了老爺子的意搬進了駱酩之的家裡。
他知道跟駱酩之待不了多久。
但現在……
程阮看向給自己盛骨頭湯的駱酩之,暗自猜想他多久會表態。
倒也不是不舍,但好歹也得給他一個心理準備期吧?
駱酩之望向盯著他出神程阮:「需要我餵你嗎?」
程阮遲鈍地搖頭,腦中還在腦補和程錦的大戰。
見他心不在焉,駱酩之乾脆拉開程阮旁邊的餐椅,端起他的碗,又拿起湯匙盛了一小碗湯。
程阮被嚇一跳:「你這是幹什麼?」
他腿受傷了,又不是手受傷。
駱酩之的語氣不容置喙:「張嘴。」
程阮聽話地張開了嘴。
「味道不錯。」程阮由衷感嘆。
駱酩之語氣不算冷淡地嗯了一聲,繼續給程阮餵湯。
身邊有人候著,程阮難免有些尷尬,最後還是推了推駱酩之:「那個,你也去吃飯吧,我自己可以。」
駱酩之堅持要把他餵完。
程阮感覺都快抬不起頭來,迎著頭皮吃完飯,趁駱酩之進房間,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
見廚師敢看又不敢看地盯著自己,程阮決定主動友好地緩解尷尬:「周叔,你煲湯的手藝不錯啊。」
周叔面露訝色,萬萬不敢受程阮的誇讚:「您說笑了,這湯是駱先生親自煲的。」
「哈?」
程阮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駱酩之,煲湯?
給他?
莫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等駱酩之從臥室出來,程阮又恢復了之前的神情,只假裝沒發現煲湯的幕後主廚。
駱酩之邊走過來邊說:「剛剛跟你的主治醫師通了電話,他交代了一些康復的事宜,要推著你出去走走嗎?」
程阮:「我坐在輪椅上也算走嗎?」
如果可以的話當他沒問。
駱酩之:「當然。」
程阮:「當我沒問。」
·
「漫步」在偌大的別墅後花園,程阮盯著駱酩之的身影,又想起了以往和老爺子在程家老宅花園的時候。
「後天就是老爺子的葬禮了。」
駱酩之推著程阮走過一片長勢甚好的花圃:「一切都已經打理好,明天章離把明細給你過目。」
程阮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幫我?」
總是那麼多「為什麼」。
駱酩之有理有據地答道:「其一,我們是名義上的伴侶,程老爺,也是我的爺爺。」
「其二,駱家和程家尚有合作,我不能這個時候讓你陷入困境。」
「其三,程老爺對我有恩,籌備他的葬禮,算是我的回報。」
「其四,我和程老爺做了約定。」
「什麼約定?」
「你會知道的。」駱酩之並不打算現在回答,「總之,我有充分且義不容辭的理由與你並肩作戰,當然,最重要的一個理由……」
程阮仰起頭等駱酩之說完。
駱酩之故意賣關子:「等你知道第四個理由就知道了。」
「……」程阮還不稀罕知道了。
「但是駱酩之……」程阮不知怎地有些不安,「我總怕到時候程錦來鬧什麼么蛾子。」
駱酩之的手掌落到他的肩上:「不怕,有我在。」
既然駱酩之在,那的確沒什麼好怕的了。
在外面吹了一個多小時晚風,程阮和駱酩之回到了別墅。
本來還糾結著怎麼上樓,駱酩之卻徑直抱起他進了自己的臥室。
「等等!」程阮掙扎著想要下來,「你把我抱到你的房間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