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水果放在桌上,陸昀川把傅然團隊那邊的人叫了出來。
「你們人太多了,這裡不需要這麼多專業設備。可以的話,我希望只留下一個,或者由傅然自己手持拍攝就行。」
「這……」負責人猶豫,畢竟這是他們事先安排好的。
「我同意。」傅然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剛在整個福利院熟悉了一圈,這才回到這裡。聽到他們在聊,不假思索道。
「好吧。」團隊的人肯定還是更多以傅然為中心。
不相干的人散去,兩人相對而立。
「你還很準時嘛。」
「個人建議,不要把這當成是一個可以用來博流量的話題。」
傅然挑眉:「我看起來很像是那樣的人?」
「畢竟是博主,就當是一點刻板印象。」
「說話真不客氣。」
「但我是真不會這麼做,本來就是打算隨便拍一點剪進去當日常vlog素材,也許是最後一個了,準備得就會盡善盡美一點。」
「你有想法就好。」
傅然圍著陸昀川轉了一圈,目光在他身上停了停,故作玩笑道:「誒,你要不要出個鏡?」
當然是被拒絕了。
陸昀川早先為了宣傳上過幾次雜誌,但其實本人是很不喜歡暴露在鏡頭下的。他站在門口,看著傅然在裡面跟著老師帶孩子們教唱歌、玩遊戲、做手工,一切井然有序,滿是歡聲笑語。
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了灰塵,陸昀川不願意走進去打擾,就找人問了一聲,預備去洗手間洗一下。
福利院不算大,半個小時完全可以走完。
偏偏陸昀川走了十多分鐘才找到地方,他又十分遵循七步洗手法,多花了一點時間,再出來時連聽到熟悉的聲音都沒頓住腳步。
「我要走嘍。」
「姜野哥哥,你還會不會再來呀?」童聲稚嫩清脆。
「當然會的呀。」
「那我一定早早去等你。」
「好呀。」
可是路就這麼一條,是避不開的,人好巧就在抬眼就能望見的地方。
今天陽光很好,暖洋洋的,灑在長廊上,為人鍍上一層碎金,把影子拉得好長。
姜野蹲下把小朋友安撫回教室,鬼使神差地抬頭,看見陸昀川微微有些訝異。
兩人視線交匯,就一秒,有風吹過,陸昀川眼皮痙攣。
他看著姜野猛地瞪大眼睛,瞳孔微縮。
沒反應過來,驀地,陸昀川手背一痛,接著尖叫聲在耳邊炸開,尖銳得仿若要化作利劍穿透耳膜,一時間,耳朵刺痛、連帶著太陽穴脹疼得讓人煩躁。
姜野三兩步跑過去,半蹲下緊緊抱住及膝高的小男孩,嘴裡不停念叨「沒事沒事」,拍拍孩子的背,緩解他的緊張情緒。
偶也抬頭對著陸昀川歉疚地笑笑。
很快有看護老師趕過來把男孩帶走,連連對著陸昀川道歉。
陸昀川把手背藏在身後,人前總是大方得體不計較。
「剛剛那個是晨晨,是個……特殊兒童,今天可能是你第一次來,就反應過激了,不好意思。」姜野撓撓頭,滿懷歉意道。
「你是負責人嗎?」
「啊?」
「不是的話為什麼總是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是你沒看顧好孩子,還是你讓他來咬我?」這股子怒氣來得莫名其妙,陸昀川想了想,把它歸結為又遇見姜野的應激反應。
姜野倒沒介懷,他探頭看了看陸昀川藏著的手背,嘆了口氣。
「陸……」他還不知道他的名字,「陸先生,您的手,要處理一下嗎?」
明顯的牙印,周圍都紅了一圈,不弄一下恐怕是會留下淤青,那就得多養幾天了。
陸昀川沒說話,回去用冷水反覆沖了幾下就不管了。
姜野一直跟在他旁邊,自說自話。
「陸先生也是來做義工的嗎?」
哦,原來他是來做義工的。
「這裡的小孩子是不是很可愛?」
一點也不。
「他們有部分是智力上有殘缺或是有自閉症的孩子,偶爾會像這樣失控,尖叫、奔跑。所以你不要生氣,他們不是針對你,只是沒辦法控制。這是屬於他們最隱蔽安全的地方,不希望有外人入侵。」
「今天的活動不是給所有的孩子嗎?」陸昀川終於出聲。
姜野靠近,整個人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