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把切好的土豆絲放進盤子裡,「因為那次我看見你和他站在一起,後來……你走了,我覺得會不會有關係,就去查了查。」
這人,在說過去的事,連「分手」這個字眼都不要提及,一帶而過,陸昀川想起來了他說的是什麼時候,給傅深送畫上門的時候。
「還有幾次是在茶水間裡面聽到別人八卦。」
姜野的眼睛不看陸昀川,後者則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謠言這種東西止是止不住的,永遠存在八卦源頭,他沒再繼續問,放下手裡洗乾淨的青椒給姜野放在案板上,好像只是解了疑惑就走開了。
姜野其實不需要人幫忙打下手,但陸昀川願意在這裡他是很高興的,面上不顯,心裡在暗戳戳放小煙花。
人一走開,就像是心裡空了一塊,有些委屈。
很快端出菜,姜野脫下圍裙,去叫陸昀川吃飯,然後發現他在酒櫃面前翻找著。
「在找什麼?」
陸昀川回頭,差一點撞到姜野的手臂,退後半步躲開被扶穩站好。
「我之前存的酒,有一瓶白蘭地忘記放在哪裡了。」
對上陸昀川探究的眼神,姜野心虛地抬手輕點了下鼻子。
陸昀川瞭然,被人偷偷「不問自取」了,他也不再問,不然還不知道會不會得到什麼「借酒消愁」的答案。
姜野:「我明天就給你補,不過那種酒會不會太烈了,換一種?」
「你怎麼知道那瓶酒很烈?」說完看著他。
陸昀川從酒櫃裡隨便拿了一瓶出來,不再逗人。
打開之前被人按住手,「先吃飯,不然你胃受不了。」
陸昀川回握,拍了拍:「邊吃邊喝。」
陸昀川甚至於還翻出來了落灰的唱片機,搞點氛圍。
什麼氛圍呢?
「吵架?」
陸昀川放下了筷子,慢悠悠道:「對啊。」
「我拒絕。」
「我不會和你吵架。」姜野篤定道。
陸昀川換上另一個唱片,頭也沒回:「就是不會才要預演啊。」
「你對我一點不滿都沒有?」
「沒有。」
回答那麼快,「那可不好。」陸昀川小聲道。
「我不可能像你想像中一樣完美的,有缺點、會生氣、一根筋,所以試試吧。」
陸昀川遞給姜野酒,他不會調酒,但也知道怎麼讓酒香溢出來,酒勁兒確實很大,光是聞一聞就快要醉了。
兩個人酒量都很好,姜野喝了大半,眸中還是清明的。
陸昀川倒是很久不需要混跡灌酒的場合,加上突然情緒上涌,喝得就有些失控。
「你見過小姨了對吧,她也很喜歡你,肯定的,你那麼優秀誰會不喜歡。她喜歡到見過你就把對我二十多年的關注移情,我居然不能對著你生氣,為什麼?」
他眼睛裡面的困惑太過顯眼,姜野終於不覺得這只是陸昀川攙酒的藉口。
他湊過去,貼貼陸昀川的臉,輕聲誘哄:「怎麼了?」
陸昀川不答話,只是抬手去夠酒瓶。
在姜野再一次伸手把他的酒往自己杯里倒時,按住他的手,抬眼。
「我從小姨那裡拿到的衣服,你有一模一樣的?」
姜野好像才從陸昀川前言不搭後語的質問反應過來,伸手抱住他,拍拍他的背。
陸昀川聽見他的聲音不疾不徐,趁著他好不容易透出的縫隙衝撞他悄然築起的高牆。
「是一樣的,」姜野不顧他的掙扎把人鎖住,語氣裡面有著顫抖的笑意,「不過,我才是那個被『愛屋及烏』的人。」
「陸昀川,小姨很愛你,我很愛你,我們都很愛你。」
「我保證,你不會失去什麼。」
陸昀川埋頭在姜野懷裡,姜野緊張地僵住肩膀——他害怕他又哭了。
誰知陸昀川只是懶懶地抬頭,衝著他道:「喏,這就是我最近對你不滿的地方。」他又不是小孩子,難過是真的,但早就已經能自我開解,對於別人的給出去的愛才不會有占有欲,或者說收斂。
「你呢?」
「走秀的時候明明轉身的時候看了我一眼,你在吃醋,因為我和傅然聊得很開心?」
姜野遲疑著點點頭。
「看,你總是這樣,什麼也不說,總是要我去問。」
「好像一直都淡淡的,其實想得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