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粥吧。」脖子道，「比較不頂飽，這個天吃點流質的也舒服些。」
餘思量點頭：「那一會路過市場停一下，我去買點菜吧。」
薄子衡愣了一下：「要自己做嗎？不累？」
薄子衡垂下眼，「嗯」了一聲：「只是煮粥，也不麻煩，靈靈喜歡吃什麼？」
「海鮮。」薄子衡道，「魚蝦蟹都愛吃，不愛吃綠葉菜，切碎了都會一點點挑出來，別給她放。」
餘思量微微蹙眉：「這樣容易營養失衡吧？」
薄子衡道：「她爸媽會盯著她吃，就這麼兩天不吃沒什麼事，不惹她，不然不好哄。」
餘思量有點無奈：「你這叔叔當得也太不負責了。」
「你也說了我是他叔叔，他爸媽還在呢，而且教得很好，哪用得著我負責。」薄子衡道，「她是來我這玩的，我不教壞她就行了。」
餘思量聞言愣了愣。
「怎麼了？」薄子衡問他。
「沒什麼，就是想起來我小時候其實想過如果我是叔叔家的孩子就好了。」餘思量道，「他身體不大好，不怎麼管家裡的事，對我堂弟他們要求也不高。」
薄子衡默了默：「你堂弟不想爭？」
餘思量搖頭：「他好像想去搞研究，其實就算他想也很難，他要越過我爸，還要爭贏我哥，沒有他爸幫忙幾乎是不可能的。」
薄子衡聞言，忍不住感嘆了一句：「還好我家孩子少。」
「你就算生在我家，應該也能過得很開心。」餘思量說著，又很輕地搖了搖頭，「我家大概也養不出你這樣的小孩。」
「但是我覺得你這樣也很好。」薄子衡道，「可愛。」
餘思量耳根一熱，偏過頭去看窗外流動的夜色，沒有回答。
車內浮動著微妙的曖昧，兩人誰也沒有去打破。
等到家後雪橇跟薄書靈一鬧，那種氣氛才被攪散了。
吃完飯薄書靈還要練琴，餘思量本來還想跟著，但薄子衡拒絕了，讓他先去好好洗個澡。
餘思量一開始還以為薄子衡是體貼，怕他累著，結果洗完沒多久，薄子衡就把薄書靈塞給了他，讓他幫忙看著，自己不知道窩在琴房裡搗鼓什麼。
餘思量覺得奇怪，但也沒多說什麼，等薄書靈洗完澡便跟她一塊呆在房間裡看書。
她還在看那本漫畫，餘思量也跟著看。
兩人一起看到睡覺的點了也沒等的薄子衡回來，餘思量只好起身去叫人。
但薄子衡只讓他們先睡，然後又窩回了琴房去。
餘思量越發奇怪。
看他皺著眉，薄書靈以為他是不開心，便幫忙解釋道：「可能叔叔要工作才沒有時間陪我們。」
餘思量聞言一愣。
他蹲下來看著薄書靈，輕聲問道：「你爸爸也會這樣沒？」
薄書靈點頭：「爸爸媽媽忙的時候經常找不到。」
餘思量便想到了她這次來的原因，又想到了他媽。
他媽跟他爸結婚後沒再工作，時間很多，都用來陪他了。
他爸本來就忙，一天能見到面的時間屈指可數，偶爾難得有點時間坐下來說話了又容易跟他媽吵起來，次數多了他也不樂意跟他媽見面，連帶著他也見不到。
他小時候問他爸的事，他媽就會用工作忙來搪塞，長大後再問，他媽就會生氣，說他爸根本沒怎麼管過他，真正把他養大的人是她。
曾經有人羨慕過他，希望他的父母也能跟餘思量的媽媽一樣。
但餘思量覺得她可能忙一些更好，不要把時間跟精力都浪費在他身上，這樣他媽開心，他也開心。
但也就是得不到才會這樣想。
「那你會想爸爸媽媽嗎？」餘思量問她。
薄書靈點頭：「但是爸爸媽媽的工作也很重要，我知道他們想陪我。」
餘思量又是心裡一酸。
他好像也這麼哄過自己，說他爸媽工作忙也沒辦法，他們肯定是關心他的。
但一樣的話從薄書靈嘴裡說出來，卻襯得他那點想法越發可憐。
薄書靈這麼說，他會覺得她父母是真的疼她，會抽出所有空餘的時間去陪她，但到了他自己這裡，這話就僅僅只是個讓他不要那麼難受的安慰罷了。
「漂亮叔叔不哭。」薄書靈忽的伸手，抱住了餘思量。
餘思量一愣，連忙抹了一下臉，但臉上並沒有淚水，眼睛也是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