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雷震騎車回到後門,也沒見著人影,他又騎車騎到前門那條大家上學的必經之路去找他,眼下放學已經一個多小時,路上早沒了人影。
他騎車過去,又震驚了一番。
路燈下,周寂坐在馬路邊,整個人在燈光的剪影下顯得及其孤獨,好像這根本不是他認識的人,雷震用腳把車滑過去,剛想開口問他為什麼打人看到地上濕了一小片,笑容僵硬在臉上,周寂面無表情的掉眼淚。這下子雷震真的是摸不著頭腦了。
「」
「你今天大姨父來了?」雷震悶悶道。
「……」
世界這麼大,他連找都不知道該去哪找。
沒過多久,周寂就跟班主任申請不上學了,回家照顧媽媽。班主任知道他家的情況很爽快的簽了字。校領導也是。
周寂每天在醫院照顧母親,龔萍的病一天比一天嚴重。周寂每天都在做準備,準備母親的離開。
終於高三下學期,龔萍還是走了 。醫生一直喊周致遠接她回家,在住院也是白費錢和精力,人也受折磨。龔萍回到家,那天早上她醒來跟周寂講想吃城北的桃片糕,周寂起身出門,城北距離很遠,他慌慌張張的趕去,幾十分鐘後,周寂手裡拎著袋子站在門口:「媽,桃片糕買回來了。」沒人回應,明明人就坐在沙發上,周寂深深吸了口氣,鞋子都沒換,走到龔萍面前:「媽,別睡了,我買回來了。」
還是沒人應,周寂放下袋子,上前搖了搖龔萍泣不成聲:「媽,起來了,我現在去給你熱一下,吃完在睡吧。」
葬禮很快就辦完了,周寂和周致遠兩人短短一個禮拜瘦了一大圈。周寂坐在沙發上看著前面的遺像,黑白照片,女人笑容燦爛,仿佛這一切只是一場夢,而她已經醒了,並且走了,亳不留戀。周寂閉上眼躺在沙發上休息。
兩個月過去,傷痛被撫平了一些,周寂終於有勇氣出門,其實他不是個勇敢的人,從來不是。
c市還是一如既往,雷震和賀久剛高考完,知道周寂的事情,兩人在樓下等他。見他下來。
兩人上前摟住他:「兄弟,好久不見。」
周寂牽強的扯了扯嘴角。
生活還是要繼續。
暑假三個月,三人去了不少地方旅遊,雪山,高原,沙漠,周寂回到家已經是開學前幾天。
周致遠在小區門口等他,周寂拿著行李很遠就看見了。
晚上周寂收拾行李,屋子裡空蕩蕩的,周寂不忍朝門外喊:「爸,你要不跟我一起去z市吧。」
周致遠知道他的心思:「臭小子,跟你一起過去,我這邊的東西不得全扔掉啊,到時候我們去喝西北風啊。」
「可以,以後我養你。」
周致遠沒說話了,眼神撇向旁邊的照片,一家三口。
他這個兒子心思細膩,不忍心他一個人在家。暑假出去玩都是他趕出去的。
「知道了,我肯定要你養我。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就放心去讀你的書,我想你了就買票去看你。」
周寂去了z市,雷震和賀久都去了a市。
上了大學,周寂每天忙的腳不沾地,上完課又趕著去做兼職,兼職完又要去圖書館學習。日子很忙碌,大一很快就過去,大二那年雷震和賀久來z市找他玩,周寂剛在別人公司兼職完下班。三人找了個路邊攤。雷震和女朋友吵了一架跟他們訴苦:「女人說不要就是要,那到底是要還是不要啊。」賀久在一旁開導,周寂沒說話,只是那一天他想起了很久沒出現的人。大三那年寒假,周寂高中班長聚會,很多人都來了,那年網上出現不少抑鬱症跳樓的人,剛好又挨上年關過,三三兩兩在那討論,後面愈演愈烈,大家都在說,突然有個人說起:「哎,我記得我們那屆不是有個抑鬱症休學的嗎?」旁邊一些人被這點燃了記憶:「你說那個叫什麼許什麼的啊,她現在好像好了,人都上大學了,好像復讀了,在s大,都談戀愛了估計,人這麼漂亮。想當年有段時間貼吧上都是她,幾百層樓,不過後來好像被黑了。」一旁有些人又在旁邊附和:「這麼厲害,s大。」
周寂在一旁玩手機。
好了,那就好。
元宵節後,周寂回到學校,又開始之前的大學生活,日子每天都很充實。五月份,宿舍有人提議出去旅遊,周寂兼職完開門他們剛好討論完去哪。寢室長翁天見他回來提了一嘴:「周寂,我們打算這周末去s市玩,一起嗎?」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