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橈搖頭,正經道:「不算偷聽,門沒關。」
沈問埕略一點頭,語氣越發隨意:「沒有證人,說不定。」
「有,化妝師在。」她越發認真。
沈問埕終於被她的較真逗笑了,似嘆非嘆,低聲道:「不是在匯報工作,不用爭出個是非對錯。」
倒也是。姜橈不出聲了。
他下樓去做什麼?不走嗎?她也不好直接問。
兩人不在工作場合時,倒是相處更自在。
有南京的意外初相識,讓兩人先成了朋友。彼時,都是湊巧同去一個城市出差的陌生人。
倘若她按原計劃在北京入職,被上司帶去頂樓辦公室,見到坐在辦公桌或是長沙發上西裝革履的大老闆沈問埕……那就沒有此時此刻的這種自在交流了。
樓梯上快步下來了另一個男人,正是今日新郎王灼。他一見到沈問埕,笑容漾開:「沈總在這兒啊?」同一時間,新郎也看到明顯在和沈問埕閒聊的她,「姜橈也在?你倆認識?」
姜橈趕緊說:「他是我公司的大老闆。」
新郎愈發驚喜,一面說,這是當初培養自己的前輩,一面說,那是自家老婆的髮小,拜託沈問埕務必多照顧。
姜橈當著外人的面,不想顯得和沈問埕關係過於熟悉,抿嘴笑著,禮貌立在一旁,沉默著聽著新郎和沈問埕交流。
言談間,新郎提到沈問埕原本是今天的證婚人,後來因為不確定能不能準時到,就臨時取消了。
姜橈意外,原來之前的證婚人是他?
「最後定的證婚人是姜橈外公,」王灼對沈問埕說,「教過我老婆。老人家是書畫家,一會兒給你們介紹。」
沈問埕看向姜橈:「要感謝你外公救場了。」
「這倒沒什麼,」姜橈說,「我外公喜歡參加婚禮,覺得開心,不是第一次做證婚人了。」
新郎轉而說到自己現在企業的老闆一直想結交沈問埕,聽說他今天來了,特地讓新郎幫忙問問,能不能有幸結識一下。王灼對沈問埕真心實意地敬重,只有徵詢,絲毫沒有用舊情強求沈問埕去的意思。
沈問埕倒不覺得什麼,聽完,看了眼手錶,確認在稍後一個電話會議之前能有足夠的時間和人寒暄交談,答應下來。
下樓前,沈問埕極自然地對她交待說:「我去一下。」
姜橈下意識地回:「哦,好。去吧。」
答完,她才察覺不對,已經晚了。
對話太過自然,自然到仿佛和他極熟似的……樓道里,靜了幾秒。
新郎像沒聽最後那兩句似的。開玩笑,一個今日結婚的大男人,當然能嗅出男女相處的彎彎繞繞,但秉持著看破不說破的社交禮儀,他當即笑著、給前前老闆打掩護說:「正好,正好,還有一桌是咱們過去創業公司的人,都等著你過去『訓話』呢。」
沈問埕聽著新郎說笑,和他下了樓。
姜橈則上樓,回了更衣室。
新娘子仿佛等她許久,一下子提著裙子迎上來,沒顧上手花,先挽住姜橈的手臂往窗邊走,避開閒聊的化妝師和兩個伴娘,迫不及待地問:「沈問埕是你老闆啊?我老公說的。」
「嗯。」姜橈沒否認。
周殊猶豫再三,輕聲又道:「我聽過他好多事兒,從我老公那兒聽的,江湖氣挺重的一個人,重情重義,是個好老闆,對朋友也沒的說。」
姜橈從小和周殊一起長大的,了解她,預感到她的話即將要轉折了。
果不其然,周殊頓了一頓,語重心長地接著道:「但是呢,他在之前的創業公司開始,就有好多女孩子喜歡他,好多迷妹。男人吧,一旦『木秀於林』,就只適合遠觀了。」
「我和他沒關係,」姜橈抓到重點,低聲解釋,「你老公和你說什麼了?」
周殊不答,抿嘴笑著,觀察姜橈:「說你和他很熟,熟極了。」
姜橈被瞧得心裡突突:「你老公亂說的,不算很熟。之前沒見過,南京認識的。」
「不管熟不熟,先把我知道的給你說,」周殊小聲笑道,「剛我趕緊幫你問了兩句,他有沒有女朋友。說是當初創業有一個,兩人是同事,為了大局一直沒公開。後來鬧得不愉快,他回老東家了,估計現在是單身。」
創業同事嗎?合伙人?她聯想著。
於是,在婚宴開始前,新娘子一直追著和姜橈分析沈問埕是否是一個適合的發展對象。
新郎在婚禮前聽了兩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