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好地方,食物好吃覺好睡……
姜辭做了場美夢。被敲窗的聲音弄醒後,看了看時間,這才發現自己忘了定鬧鐘。
邊策站在窗外,襯衣上沒有半點褶皺,姜辭髮絲凌亂,睡醒惺忪,總覺得這是幻象,迷迷糊糊地對他說:「邊策,我做夢夢到你了。」
她左臉上有一道壓痕,鬢邊的碎發被微風吹起來,要遮未遮,順著那道壓痕飄。可見她睡得真的很香,全然不顧形象。
邊策淡聲問:「夢到我什麼了?」
姜辭揉揉眼睛,「忘了。」
是真忘了。如果不是驚醒,說不定還能在餘味里想起來。她撐著臉,看著邊策不午睡卻不疲倦的眼睛,問他:「你中午不休息,下午會犯困嗎?」又盤算起他的年紀和精力。
邊策瞧她轉著她的圓眼珠,腦子裡八成沒想什么正經東西,說:「年紀大了,覺少。」
「……」
邊策從窗戶把姜辭的文件袋遞給她:「醒醒腦子好好看,看完不懂的來問我。」
姜辭眼睛一亮,抱拳:「謝謝邊老師。」
也顧不上頭髮和衣衫還是亂著的,姜辭立刻打開文件袋,一眼看見邊策的漂亮字兒。筆鋒飄逸,落筆成雲煙。
其實姜辭字寫的不難看,只是毫無個人風格,而邊策的字,一眼就能讓人代入他身上那種沉著又不死板的文氣。
姜辭本以為他的話術應該會很難懂,所以他才會說看完哪裡不懂可以去請教他,結果看完,他哪兒哪兒都闡釋的很易懂很清晰。
「師父,我該怎麼答謝你呢?」她不打算提問了。
邊策轉身看著她的亂發和清醒之後的雙眼,「八戒,別跟師父客氣,路長著呢。」
也就是一頓午飯加一場午覺的功夫,汪汪小狗變成呼嚕小豬。
「得嘞。」姜辭起身把軟塌收拾好,「這兒真好,我下回還來。」
邊策沒吱聲,聽見她又說:「下回來我肯定睡床上,這床看著真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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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薑帶了市面上最貴的白酒,一股腦全灑在姜辭爺爺奶奶的墓碑前。
姜辭心裡「呦呵」一聲,誰背地裡吐槽老薑越有錢越摳的,他給自己親爹親媽盡孝可絕不含糊。
「老兩口是真沒享到福。你爺爺一直說想重新蓋一棟小樓,可他走得那年我們生意剛有起色,你奶奶倒是過了兩年吃穿不愁的日子,可還是沒等到真捨得給自己買金鐲子的那一天……」這三年,戴女士年年來,都會動情說這些話。
姜辭:「就算我奶奶活到今天,她也是捨不得給自個兒買金鐲子的。」她最記得奶奶那句「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導致她對金銀首飾那些從不感興趣。
老薑:「老太太其實愛美,喜歡穿花衣裳,也羨慕人家老太太穿金戴銀。可她這輩子都認錢花在刀刃上這句道理,說她軸吧,可要不是她這麼軸,咱們家不會有今天……」
「行了行了,他們倆才懶得聽你們說這些,你們去遠點兒,讓我跟我爺爺奶奶說幾句話。」
姜辭把戴女士和老薑支開,跪在墓前,一張張給他們燒紙錢,她張開嘴,想像往常那樣絮絮叨叨說一些只屬於她自己的想念,可今天不知道怎麼了,眼淚落下來,嘴裡卻無聲。
每一個覺得有了錢也沒意思的時刻,都是因為她想起沒享到福的老兩口。她本來想跟她奶奶說,她老人家一直嫌條件太差的那所小學,她今年年初匿名捐了一筆錢重新修建,她爺爺渴望的新房子,她也買了地,正在物色最合適的設計師,打算明年開春就動工……
可最後她最終能開口,卻只有一句話:「爺爺奶奶,今年是我本命年,我沒什麼災,一切都好,你們放心。」
回程姜辭總也提不起精神,徐翊寧打來電話,說他給姜辭準備好了明天去泡溫泉的衣服,要她什麼也不用操心。
徐翊寧的聲音落進戴女士耳朵里,她咂咂嘴:「小伙兒這不是聽著挺體貼的嘛,你怎麼又瞧不上了?」
「行,我明兒就領回去給你們當女婿。你們打算出多少嫁妝?」姜辭說「行」的時候,一瞬間覺得自己邊策上身。
老薑「呸」了聲,「嫁妝?抱歉哈,我一毛不拔。」
姜辭聽樂了,「趕明兒真到戲收場的那一天,你千萬拿出你這會兒的氣勢哈,連這個『呸』字兒都別省。」
怎麼破局?這不,老薑和戴女士守在最後一關呢。
戴女士想起邊家老太太的心思,問姜辭:「你最近跟邊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