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你還拿了把剪刀,算是以死相逼,說你這輩子就求我這麼一件事,讓我看在從小到大你對我不錯的份上答應你。」
「你說你想過好日子,想有一個上進有出息的丈夫,我要是不答應就是害了你一輩子。」
蘇歲攤手:「一輩子啊,多沉重,我怎麼敢擔這樣的責任,而且你當時那個架勢再加上我聽到的郭叔話里話外對魏肆的不滿。」
「我心裡清楚,我要是不答應日後你和魏肆,郭家和魏家怕是沒個消停,與其眼睜睜看著你和魏肆以後變成怨偶,看著郭家和魏家兩家沒有寧日。」
「大概是我善心發作吧,我當時一個不忍就鬼使神差的答應你了,我想說答應你這一次,只要日後大家都能安生過日子,那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蘇歲說得感天動地:「為了你這個姐姐的幸福,我一點不覺得委屈。」
想起來自己旁邊還有個黑沉著臉的婆婆,蘇歲順道嘴甜順毛:「而且我也不覺得魏肆有哪裡不好,魏肆挺好的,嫁給魏肆我也不覺得委屈。」
這一番話,說得可謂是大義凜然。
郭婉眼圈都紅了,在別人看來郭婉此時是對蘇歲心裡有愧,被蘇歲這一番話感動得眼圈通紅。
可只有郭婉自己和蘇歲知道,郭婉眼圈紅全是氣的!
郭婉想尖叫否認,想發瘋質問蘇歲為什麼這麼編排她這麼害她?
可話都到嘴邊了,腦子裡卻忽地想起來剛才蘇歲似威脅般說的那句話——
蘇歲說人在做天在看,只要做過就必會留下痕跡……
這分明就是在威脅她。
她爸媽是啥樣人她最是了解,做壞事能得逞已是不易,更別提掃尾或是消除痕跡了。
她爸媽絕對想不到這些後續還需要處理。
現在估計還在家裡為了換親成功傻樂高興呢。
這就代表只要有人去查,在這麼近的時間內,昨天她爸媽買通了什麼人做過些什麼事……一查一個準。
原本攢了一肚子的反駁話在想到昨天自己家幹了什麼事,只要一查就能查出來後,郭婉一瞬間變得語塞。
她從未有過這麼無力的時候。
誠然,她現在可以拼了命的否認蘇歲說的這一切都是假的。
她可以反駁蘇歲說蘇歲是在造謠,是在潑她髒水,說蘇歲說的這些她全都沒幹過。
可只要事後查出來換親的事兒就是她家動的手腳,那她現在反駁的一切就都會變成笑話,變成她嘴硬的證明。
郭婉從未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天,被她一直有些看不上的沒什麼腦子的蘇歲架到了台子上。
上,上不去,下,又沒法下。
進退維谷。
一旦她不反駁蘇歲說的這些,那就相當於是默認了她曾厚著臉皮仗著情分逼蘇歲換親。
蘇歲會成為善良、好心的代名詞,而她郭婉……她已經不敢看裴岩此時看她的眼神了。
而一旦她反駁……無論反駁得多有理有據,只要最後事實被查出來,那就相當於她說的所有反駁全都會變成無用功。
沒人會信她,反倒大家會翻出今天她說的所有話,所有反駁,來證明她這個人有多嘴硬無恥。
想到那種可能,郭婉整個人控制不住地渾身發抖,整張臉都失了血色。
看著這一幕,蘇歲想到在原書里原身在新婚之夜被換親又被郭家人倒打一耙之後書里描寫原身的反應也是郭婉現在這樣。
無助、驚慌、整個人百口莫辯、如墜冰窖渾身發抖。
……當時有人心疼原身嗎?
沒有。
所有人都惱怒原身在新婚夜辦出這樣丟人的事,就連原身最信任的娘家人都把怒氣和難堪一股腦撒到了原身身上。
原身成了眾矢之的,頂著一身的髒水無助的接收所有人的情緒,所有人的指責……
那個時候的原身有多難堪,此時的郭婉一定體會得到。
所以蘇歲會同情郭婉愧對郭婉嗎?
不會的。
現下這一切難道不是郭婉該得的?害人者,哪怕再冠冕堂皇,再虛偽撇清,報應也總會雖遲但到。
打了個哈欠,不知道為什麼蘇歲突然覺得有點困。
徐麗芬也看夠了這場鬧劇,拉起蘇歲,對著黃秀霞意味深長道:「既然真相大白了我也不繼續在這兒耽誤你們處理自家事兒了。」
「我就一句話,這個兒媳換的我還挺滿意的,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