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背後說柳雁蘭壞話,是這麼多年的接觸下來,柳雁蘭是什麼人她可太了解了。
放在舊社會那就是地主老財家裡邊的大小姐。
甭管歲數多大,就得捧著哄著。
沒辦法,誰讓人家牛氣呢。
徐麗芬擺擺手:「你別傻乎乎的你岳母說啥就聽啥,你得琢磨你岳母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岳母這人吧有時候嘴上說的和心裡想的不一樣。」
「她傲氣,愛說反話,就拿今天她說要讓你和你媳婦搬回來住,你要是信了回去就搬東西,她得氣出個好歹來。」
「她的本意應該就是想以退為進做給我看,她讓你搬,你表明態度說不搬,好告訴我不是她非得和我搶兒子,是你自己願意在她身邊孝順她。」
這樣的招數以前柳雁蘭不是沒使過,徐麗芬不是不長記性,只是懶得和柳雁蘭計較罷了。
畢竟兩個當長輩的較勁兒,最後為難的不還是卡在中間受夾板氣的小輩?
……
可以說,假如沒有徐麗芬今天和大兒子私底下說話這一茬兒,柳雁蘭突然提出讓小兩口搬回來的確就像徐麗芬猜的這樣,不可能是真心的。
只有可能是試探。
是做做樣子給外人看,好顯得老楊家這個岳家沒那麼霸道。
可誰能想到天意弄人,事情就是這麼趕巧。
柳雁蘭和楊夢聽到了徐麗芬私底下和魏輝說的那些話。
有這件事做打底,徐麗芬做夢都想不到——誤打誤撞,柳雁蘭這一次的提議還真是真心的。
不像以往那樣不懷好意的做樣子,這一次,柳雁蘭是真準備下血本給自己的好親家賠禮道歉了!
……
不知道在不久的將來,一向看不起自己的親家會送自己多大的『驚喜』,此時此刻,徐麗芬還用老經驗教兒子呢……
「輝子,你信媽的,回去之後你就跟你岳母表個態,說不想搬回來,省得你岳母心裡有刺,覺得和你這個女婿處不熟。」
就像養不熟似的,讓女婿在身邊待五年,不差吃不差喝的,這剛漏個口風說讓小兩口搬到婆家住,結果女婿二話不說捲鋪蓋就跑了。
換誰誰不心涼?
魏輝點頭:「我明白。」
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他們所在大雜院的巷子口,他停下腳步。
「那媽我就先給你們送到這兒,不往巷子裡進了……」人多眼雜的,魏輝煩極了那些老鄰居們看他的眼神。
別以為他不知道那群人背地裡說他是倒插門,沒骨氣。
他懶得和那些碎嘴子打照面。
臨走之前他摸了摸兜兒,從褲兜里掏出來一摞錢:「媽,這些錢你拿著,別和夢夢說,這是我私底下攢的。」
蘇歲一直在旁邊沒做聲,聽到這兒倒是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她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把藏私房錢說得這麼磊落。
徐麗芬也無語了一瞬,反應過來之後趕緊把錢往回推:「我說你今天怎麼非得送我們回來,不成,這錢你自己拿著。」
「你現在剛到新崗位,怎麼說手裡都得有點錢好和人打關係,平時給人散個煙什麼的媽都懂,用錢的地方多著呢,這錢你自己留著花吧。」
魏輝不耐:「讓你拿你就拿著,要t?不然家裡邊吃什么喝什麼?你就那麼點退休工資養活一家老小全喝西北風?」
「我再怎麼說也是當大哥的,養活這個家我也有責任,總不能真跟倒插門似的家裡的事兒我一點都不管了,那真成喪良心的了。」
推著自行車,他頭也不回:「拿著吧,不夠再和我說,好歹我現在比以前有能力了,也有餘力照顧點家裡了……」
徐麗芬怔愣在原地,看著大兒子的背影,拿著那一摞的錢只覺得手裡沉甸甸的,心裡也沉甸甸的。
她像是和蘇歲她們說話,也像是在自言自語:「我以為他恨我的……」
蘇歲和魏然對視一眼,兩個人一左一右地挽住徐麗芬的胳膊。
蘇歲安慰道:「大哥只是不善表達,能看出來他念著家裡呢。」
魏然點頭如啄米:「大哥和媽一個性格,刀子嘴豆腐心。」
「對了媽,上次咱們遇見大哥和個女同志單獨吃飯那事……你問大哥了嗎?」
徐麗芬:「問了,你大哥說是給人家救了人家特意請吃飯答謝他,沒有別的想法。」
聽到準話,魏然眉開眼笑:「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