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她還掐著手算了一下:「也是,這麼大歲數了一輩子也沒幹過什麼好事兒,活到現在夠本了。」
魏輝:「……」
他雖然也不待見他奶,但是他媽這話說的……好像他奶造了一輩子的孽沒遭天譴還能壽終正寢就很了不得了。
這話讓他咋接?
摸摸鼻子,魏輝小聲說:「大限應該是沒到,我聽傳話的人說就是生了個小病,好像發燒起不來床了。」
傳話的人?
聽見這四個字徐麗芬停下手裡拿東西的動作,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誰給你傳的話?不是,為啥給你傳話?」
早在她和魏有才離婚的時候,魏家老太太就放出過話說不稀得要她生的孩子。
這麼多年老太太說到做到,沒特意看過孫子一次,兩邊就像不認識似的,這怎麼生個病還特意讓人過來通知來了?
魏輝如實道:「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一發燒人就有點糊塗,是托鄰居過來找的我,說是一直閉眼睛喊我和小肆的名。」
呵。
徐麗芬好懸聽笑了:「那你怎麼想的?打算去看看她?」
母子倆說話間楊夢把腦袋探進廚房,詫異問:「媽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忙包子鋪那邊的生意呢嗎?」
徐麗芬現在對這個兒媳態度還不錯,抽空回了一句。
「那邊有你胡嬸幫忙,我看剩下的餡不夠了,你弟妹說正好這次餡拌得多家裡還有半盆,這不,我就回來取了。」
回答完大兒媳的問話,她又把注意力放回到自己大兒子身上,語氣不好:「說話啊,你準備過去看老太太好表演個祖慈孫孝?」
楊夢瞪大眼睛:「什麼情況?」
徐麗芬抬抬下巴:「問你男人,看看他是沒睡醒還是升官升傻了,吃飽了撐的想親近他奶了。」
「媽,我沒有。」魏輝哭笑不得,「我還沒說話你就先生氣了,我什麼時候說我準備去看我奶了?」
他爸和他媽離婚的時候他都多大了,也不是幾歲的孩子不記事,當時他奶什麼樣他到現在都記得。
只不過是身為晚輩他不好把難聽話掛在嘴邊,但也絕不至於時間長了就往事翻篇好賴不分了。
魏輝:「媽,我是記吃不記打的那種人嗎?我要是想去看我奶今天就不能和你說這事兒。」
要是心軟他就直接偷摸去了,就因為沒有去的打算,他這才一點不心虛的把這件事拿出來講。
聽到這兒楊夢也算聽明白怎麼回事了,接過婆婆手裡的東西她是一點拯救丈夫的意思都沒有。
幸災樂禍的朝魏輝擠了擠眼然後扔下兩句:「媽你和輝子好好說,輝子有時候腦子不轉彎,他要是犯傻你就罵他,這不有擀麵杖嗎?狠狠打他。」
「哈哈我先把包子餡給弟妹她們送過去,媽你不用急啊,慢慢和輝子講道理。」
說完她撒腿跑飛快,就差把『不講義氣』這四個字刻後背上了,魏輝怎麼看怎麼咬牙切齒。
遠遠的,楊夢還能聽見她婆婆訓她丈夫的話:「你看看你媳婦,你還沒你媳婦明白事!」
摸了摸被誇得有些發熱的耳朵,楊夢深藏功與名。
她早就看出來了自己丈夫和婆婆兩個人相處起來別彆扭扭的。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麼多年兩人不怎麼往來起了隔閡,還是因為倆人都不怎麼會說話,說起話來就有了顧忌。
反正無論是因為什麼,在楊夢看來親生母子之間哪有什麼破不了的冰,又不是誰做了什麼讓對方沒辦法原諒的錯事。
她一直都想緩和一下那母子倆的關係,卻沒想到機會一下就送到眼前了。
有什麼是比讓親媽打罵一頓來的更讓人覺得親近的?
不就是有隔閡嗎?不就是相處起來客套生疏嗎?打一頓就好了,一頓不行就兩頓,也不是外人,隔閡打散了關係也就近了。
哼著小曲楊夢走出巷子離包子鋪越來越近,遠遠的就看見包子鋪前排了幾個人。
大概是因著上班點兒到了,排隊的人比一大早少了不少,不用人擠人,她能清楚地看見一個打扮時興的年輕姑娘比劃了個手勢好像是想買挺多包子。
在心裡感慨了一句她弟妹手藝是好,包子供不應求的,怕餡供應不上她趕忙又快走了幾步……
卻不想此時此刻包子鋪的畫風和她猜的完全是兩個樣兒。
站在櫃檯前打扮時興的姑娘比劃的手勢根本就不是說要買幾個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