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討價還價也沒有說一些必須要去的道理和苦衷。
蘇歲不想讓他去,那他就不去。
看他這樣,蘇歲倒是先心軟了。
「不去不好是不是?」
魏肆現在的廠子算得上是依託著陳瑞年這個大靠山,這才硬生生從電器市場撕下來一塊肉,沒在剛入行的時候就被排擠出去。
魏肆之於陳瑞年是恩人,陳瑞年之於魏肆也相當於是伯樂了。
現在陳瑞年拜託魏肆跑這一趟,做一件在他們看來很容易的事——不過是接個小孩子回來。
費不了多大的事,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說不定站在陳瑞年的角度,他能把這件事單獨託付給魏肆,是代表了他對魏肆的信任和態度。
連家醜都告訴了魏肆,換成別人想要這麼一個和他拉近關係的機會,怕是求都求不到。
這種情況下,魏肆要是都不答應……
在別人看來,怕就是給臉不要臉了。
蘇歲嘆一口氣……這件事魏肆拒絕當然是能拒絕,但她也能想到一旦拒絕幫忙。
今後陳瑞年和魏肆的關係估計會差上一大截。
以陳瑞年的身份地位,個性必定驕傲,那麼驕傲的一個人被魏肆折了面子,他能再和魏肆稱兄道弟就怪了。
做生意的都是人精。
一旦察覺到陳瑞年對魏肆疏遠,魏肆這一次能保住命,可事後卻絕保不住他費了那麼多心血建立起的事業。
摁了摁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蘇歲扯了扯唇角:「我剛才開玩笑的。」
魏肆伸手,修長的手指替她輕輕摁上太陽穴。
力度不輕不重,兩人之間的氛圍一下子就和緩起來。
和外邊吵吵嚷嚷的緊張氣氛完全不一樣。
魏肆:「我沒有開玩笑,你捨不得我,我就不去。」
他桃花眼眼尾上挑,無端顯得得意炫耀:「我媳婦離不開我,我當然是先緊著我媳婦這邊。」
「陳瑞年想把兒子接回來有大把的人選,我媳婦不一樣,我媳婦身邊可就只有我一個能借得上力的。」
蘇歲被他逗得忍不住笑:「你可得了,把自己說得多能幹,實際上按摩按的還沒有大嫂摁得好呢。」
她在魏肆懷裡調整了一個舒服的靠姿,被魏肆這麼一插科打諢,心情都輕鬆了不少。
「去吧,我這回說的也是認真的。」
她剛才是關心則亂了,現在冷靜下來仔細一想,不單單是為了魏肆的事業,就算是為了原書那該死的既定命運線。
魏肆這一回其實也應該走一遭。
從她穿書到現在,經她手干預了太多事情,看似順順利利,可蘇歲心裡其實一直都不怎麼踏實。
這種不踏實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就好比每個人的命運線都是被定好的,在什麼時候他們命中注定會有一些劫難。
這劫難或大或小,或輕或重。
只要她強行干預,想避開劫難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可一切真的就會這麼順利嗎?
這被避開的劫難會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換另一種方式再一次殺回來呢?
這畢竟是命運線里定好的劫難啊。
換成別人,換成別的事,蘇歲會毫不顧忌的插手干預。
可現在要出事的是魏肆,一旦出事,出的還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蘇歲一點都不敢賭。
她是可以靠著對原書劇情的了解幫魏肆直接繞開這一劫,但繞開之後呢?
既定的劫難會不會換一種方式重新降臨在魏肆的身上。
所以蘇歲才會這麼不安和糾結。
腦子不清醒的時候,她想攔著魏肆避開,可冷靜之後,她又覺得不應該這麼避開。
與其避開這一次劫難日後活得戰戰兢兢擔驚受怕,生怕命運不甘心再隨機給魏肆安排一個死劫……
蘇歲想著……
那不如這一次索性就應了這一劫!
應劫、化解,徹徹底底的渡過這一死劫。
既然這一劫是命中注定,他們渡過去,總比繞過去要好。
省得命運線不甘心,再給魏肆殺個回馬槍。
心中想定,蘇歲拉住魏肆的手,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阿肆你聽我說。」
「這一次你去可以,我不攔著你。」
「但你一定要答應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