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裴紅夢到這裡的時候有多震驚。
裴紅當時第一個念頭就是,假若那不是在夢裡。
而是眼下的現實,蘇歲是她二嫂,幫她把這些事給查出來了,然後告訴給她。
那她哪至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蘇歲饒有興致:「然後呢?」
裴紅:「然後你就把查到的結果告訴我了。」
她聲音縹緲:「一開始我不信,不接受,後來發現你查的都是真的後,我一氣之下把肚子裡的孩子打了。」
「然後和顧周一刀兩斷了。」
蘇歲:「那你還挺果決的。」
她不是不知道原書里的情節,心裡有數卻不妨礙她故意問裴紅。
「後來呢?你既然做事情這麼果決,沒捨不得顧周繼續和顧周攪和,那後來的日子一定過得不錯吧。」
一句話,仿佛一個巴掌隔空扇到了裴紅的臉上。
裴紅垂下眼,聲音不大:「沒有,我後來過得並不好。」
「因為和顧周談過對象,顧周把我的心給養大了,以至於和顧周分開之後我對和我相親的每一個對象都是不滿意的。」
「不是嫌棄這,就是嫌棄那,眼高手低高不成低不就,一直到年紀越拖越大,也沒找到合心意的人結婚。」
蘇歲沒想到她會和她說實話。
她還以為裴紅要繼續死鴨子嘴硬把話往好聽了說呢。
裴紅沒注意到蘇歲的差異,正全身心的陷入在了回憶里。
「夢裡的我名聲沒有現在糟,我懷孕的事也沒被人捅出去,所以我能選擇的對象還挺多的,就是沒有一個能讓我滿意的。」
「因為不滿意,因為不知足,慢慢的,我開始懷念起了顧周當初待我的好。」
她抬眼看向蘇歲:「很詫異吧?我是不是很像賤皮子?」
蘇歲聳聳肩,不置可否。
裴紅:「我能理解夢裡的我的想法,夢裡的我還挺單純的,還天真的覺得顧周對我是有感情的。」
「覺得只要我把孩子生下來,顧周就會對我負責,會娶我帶我過上好日子。」
「你都不知道,我在夢裡竟然還天真的覺得我年輕漂亮,趙慶梅比不上我在顧周心裡的份量。」
像是說了個笑話,裴紅自己樂得不行,笑到眼淚都要出來了。
「你說好不好笑?天真成那個樣子。」
蘇歲捧場地扯扯嘴角。
她能說什麼?
她早就知道裴紅有多天真好笑了。
「然後呢?」
裴紅:「然後我就開始怨恨你唄。」
「日子過得不順,總得挑個人遷怒怨恨啊。」
「我開始後悔當初一氣之下和顧周斷了,後悔賭氣把孩子打了。」
「那種情況下我總不能恨我自己做事衝動吧?所以我就只能恨你。」
「恨你沒事找事去調查顧周和趙慶梅。」
「怨你多管閒事的幫我,覺得要是沒你跟著摻和,我不一定會吃虧。」
「說不得等我把孩子生下來,我才是笑到最後的那一個。」
蘇歲鼓掌:「邏輯很對。」
這也就是原身好心才能幹出來的『好事』。
換成她對上裴紅這麼不值得幫的一個人,她才不會好心到去調查顧周怕裴紅吃虧呢。
她一直都覺得後世有句話說的挺有道理的。
那就是不要介入別人的因果。
別人走的路是人家自己選的,該承受的後果也是人家自己願意承受的。
不撞南牆不回頭這個道理適用於任何一個人。
不撞一下,誰知道前邊是不是牆,誰知道自己會不會後悔。
所以原身幫了裴紅,介入進了裴紅的因果里,事後裴紅會後悔反咬一口遷怒原身……
這在蘇歲看來沒什麼可奇怪的。
很正常。
人之常情。
這就是人心。
在原身多管閒事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應該做好被反噬的準備。
裴紅:「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說的,像聽別人的事似的,我說我遷怒你你都不生氣。」
看樣子蘇歲對於她做的那個夢一點兒都沒有代入。
蘇歲無語:「你說就完了,還指望我配合著給你上情緒?」
她咋那麼愛慣著裴紅呢。
裴紅癟癟嘴:「看你這臭脾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