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次年你公爹也出了意外撒手人寰了。」
「後來你生了孩子,大女兒沒留住又生了二女兒,嫌生女兒晦氣特意把二女兒送人了,現在可算有了個小兒子。」
「小兒子身體又不怎麼好,三天兩頭的往醫院跑。」
沒想到會被人當面說起這些,被蘇歲稱作許大姐的人臉色當場就變了。
人群自發在兩人中間讓出一條路。
蘇歲挺著肚子抬著下巴和對方對視,面色鎮定哪怕對上對方像是想殺人一樣的眼神,也沒後退半步。
不僅沒後退。
反而勾起嘴角說:「要是按許大姐的意思,那許大姐該是命也不好,攪家,不旺家。」
「要不然怎麼能剋死那麼多人呢。」
許大姐被嘲了個面紅耳赤,指著蘇歲:「你!」
蘇歲厲聲搶過話:「我什麼我?我說的難道不對?」
她掃了周圍人一眼,冷聲道。
「大家都是女人,在場還有挺多比我年紀長,比我輩分高的,按理來說,也應該比我多懂一些做人的道理。」
「須知口下要留德,今天你們聽許大姐說別人是攪家精,說別人命里克婆家。」
「你們覺得挺有意思,湊趣跟風也往外傳這話,好像挺有說法挺厲害一樣。」
「可你們難道就能保證未來有朝一日這樣的說法不會落在你們自己或是你們女兒身上?」
「大家都是女人,我不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因為在你們看來這就是嚼個舌根子算不上為難。」
「我就是想說最起碼咱別成為扎向同類的第一把刀,這不行嗎?別人還沒怎麼樣呢,還沒說什麼呢。」
「咱們先給同為女人的可憐人定義上了,說人家命裡帶克,幫人家把責任給背上了。」
「怎麼,一條人命就那麼脆弱,這麼容易被克?」
「自己命不好,怪在女人頭上是什麼道理。」
「要是那麼厲害,命那麼硬,怎麼沒能耐把仇人先剋死呢?誰還沒幾個仇人了?」
簡直荒謬。
她想著反正也在這地方住不長了, 管什麼得不得罪人。
就是全得罪了又能把她怎麼樣?魏肆又不是吃乾飯的。
蘇歲眼神凌厲掃了一圈:「還有那些覺得家裡媳婦進門沒給家裡帶出什麼喜事的。」
「家裡但凡發生點什麼壞事都覺得是兒媳帶來的晦氣的。」
「都省著點吧,積點德吧。」
「大家都是人,你們兒媳要是那麼厲害,呼風喚雨能帶喜能帶衰的,那能嫁進你們家啊?」
不知道自己家裡幾斤幾兩了。
有這超能力人家鳳凰還能落在雞窩裡?
說完。
蘇歲也不管這些人什麼心情,抬著下巴轉身就走。
走出老遠也沒聽到後頭議論聲再起。
知道這是自己頭一次發火,算是把這群人給鎮住了。
這么半天還沒反應過來呢。
可其實在蘇歲自己看來,她剛才雖然語氣不好,說出來的話也不好聽,但還真算不上是在發火。
充其量……就是替原身出一口氣吧。
拐角處。
蘇歲和郭婉迎面對上。
郭婉不知道在這兒站了多長時間。
看到蘇歲,神情觸動眼圈微紅。
她張了張嘴:「歲歲……謝謝你……」
蘇歲:「別,千萬別多想,我沒替你抱不平的意思,我對事不對人,你少在這兒自我感動。」
怕郭婉因著這事兒又黏上來,蘇歲回憶了一下自己之前是怎麼裝戀愛腦的。
一瞬間,身上氣勢說變就變。
從腰板筆直一身凜然正氣,一下子就轉換到瞪眼噘嘴叉腰跺腳。
就差當場喊出一句——請戀愛腦上身了!
蘇歲嬌俏的說:「你惦記我男人的事我還沒找你算帳呢!」
「現在你男人出事了,你更得惦記我男人了,要是讓我知道你跑到我男人面前整這一出兒。」
「又是扮柔弱可憐,又是眼圈通紅的,我還是那句話,你信不信我能把你臉皮給撕下來?」
推了一臉震驚的郭婉一把,蘇歲嬌聲道。
「起開!記住了,莫挨我男人,也莫挨我,你什麼花花心思我全知道!」
郭婉:「……」剛升起的感動兜頭就被澆了一盆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