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遠遠超出了聞鈺的掌控範圍,她有點招架不住,冷下臉:「裴硯青,我演的,你看不出來嗎?你裝什麼傻?」
「為什麼演?」
裴硯青不是需要一個答案,他早百毒不侵,無論聞鈺說出什麼話,他都能接受。
他的問句只是一種延宕的手段。
「你喜歡看我這樣嗎?」
「因為你一句話欣喜若狂,又因為你一句話跌入谷底,你喜歡這樣玩,是嗎?」
裴硯青貼著她的耳邊說話,那股專屬於聞鈺的奶甜味兒鑽進他的四肢百骸,他非常想要把吻落在她的耳垂,但他不敢,保持了一點距離,絲毫沒有碰到。
他的吐息溫熱地撲在她的耳後,聞鈺把嗓子裡的那聲喘息硬生生咽下去,她的呼吸紊亂了,伸手推開他。
裴硯青順從地後撤開。
「我陪你玩,聞鈺,你隨便怎麼玩,我都奉陪。」
他的聲音逐漸沙啞,「我們之前怎麼接吻的,你記不記得?」
「六年了,我們複習一下,好不好?」
之前怎麼接吻的。
婚姻期間,他們沒有過那種吻,裴硯青得到允許後才會親她,聞鈺答應其實並不是因為想要接吻,吻只是個前戲,這個流程很固定,她更想要他做些其他能取悅她的事,把他的唇舌用在其他地方。
聞鈺一瞬間想起那些荒唐的畫面。
她想起在學校門口,裴硯青放平車座,一個吻之後,他埋頭吞掉她的東西。
裴硯青給了她躲開的時間。
他靠近的速度非常緩慢。
但聞鈺走神了,她沒有躲。
「裴——唔。」
一瞬間,呼吸被奪去,記憶被喚起。
舊情人的好處在於,接吻是一份複習功課,早已經記的滾瓜爛熟,只需要稍微提示一下就能流利的背出全文,每個段落都起承轉合都是本該如此。
打開牙關,一個冒號,舌尖抵著舌尖,一個頓號,舌尖交纏,一個省略號,吮吸唇瓣,一個破折號,抵死纏綿中的換氣,一個逗號。
裴硯青沒騙人,他確實在認真幫助她複習。
電梯早已經到了頂樓,無人在意,它只好再次關上。
這個吻激烈到快進入高潮。
直到……聞鈺的巴掌,一個句號。
戛然而止。
裴硯青的臉被扇到側過去,浮出一個紅色的巴掌印。
他的神情很呆滯,因為明明聞鈺剛才並沒有表現出抗拒,他不明白自己哪做錯了。
因為吻技變差了嗎?
聞鈺在那個吻結束的時候不僅扇了他,還咬了他的嘴唇,裴硯青的下唇有處裂痕,在流血,他默默用手背擦掉血跡,然後去查看她的手心。
果然,紅了一片。
「疼嗎?」
裴硯青托起她的手,放到嘴邊輕輕吹了吹。
「你應該去掛精神科。」
聞鈺剛才實在走神得不是時候,她憋著怒火,說話不留情面。
「嗯。」裴硯青不反駁。
他盯著她的手心看,她的生命線中間有道小裂口,不知道是被砂石割到了還是怎樣,傷痕挺深,還沒有完全結痂。
聞鈺皺著眉,不知道他又要發什麼瘋,剛想抽回手,手心裡落下濕潤的觸感。
裴硯青在舔她的手心裡那道裂口,像療傷。
他很認真,很專注,還有點虔誠。
酥麻飛速傳到四肢百骸。
聞鈺的身體抖了一下,整個後腦勺都在發麻。
「……你是變態嗎?!」
裴硯青抬起頭,很快道歉:「對不起,我想這樣應該會好得快。」
聞鈺忍了又忍,「我有正事要講,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裴硯青:「好。」
他們終於從電梯出來,進了辦公室,外面的天色徹底黑了,夜色里霓虹閃爍,車流匯成金色綢緞,萬家燈火倒顯得這間屋子格外空寂。
大平層,香檳色的地磚,光線偏冷,剩餘的色調全是黑白灰。
裴硯青背後是一整面落地窗。
他讓聞鈺坐在自己的皮質座椅上,自己靠在桌邊。
辦公桌上很簡潔,最突兀的那個是聞鈺當時本來要扔掉的坐姿陶瓷小狗,花花綠綠的,她當時上色完就不喜歡了,覺得自己弄的太醜,連眼睛都畫歪了。
也不知道裴硯青什麼時候偷偷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