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書然一進門,她就黏上去了,開始冷臉抱怨:「我餓了,你什麼時候陪我去吃飯。」
裴硯青是男人,他看得出來,聞書然的目光里有愛意,那絕不是對妹妹的態度,那是男女之情。
聞書然直接忽略掉一旁的裴硯青,揉了揉她的發旋。
「現在就去,想吃什麼?」
「隨便。」
眾所周知,女孩說隨便,不是真隨便。
聞書然了解她甚過了解自己,很快猜出正確答案,「天這麼冷,吃烤肉吧?」
哄好聞鈺,他才想起裴硯青,抱歉地笑。
「裴總,不好意思,我們晚點聊行嗎?」
裴硯青說「好」。
那天之後他讓陳才查了聞書然,無論怎麼查,都是親兄妹。
過了一段時間,陳才把一摞照片放在他面前,建議:「找幾個媒體曝光出去,或者勒索一筆,不管怎樣,聞家他們都要輸一局。」
照片裡,紅綠燈口,聞書然雙手捂著聞鈺的手,放在嘴邊,兩人靠的很近,等到捂熱了,他低頭親了一口她的手背。
太過界,太曖昧。
裴硯青盯著看了一會兒,起身把照片扔進碎紙機。
「裴總——」
「讓你查,沒讓你偷拍,不要多此一舉。」
他雖然不算正人君子,但不輕易做小人,聞書然死之後,事情變了。
聞釗像賣女兒一樣來處理聞鈺。
裴硯青不得不拿出他的籌碼,逼聞釗放棄。
聞釗識時務,而且裴硯青比起那群人更好宰。
他要五億,裴硯青給了,但他說,這五億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交易,和聞鈺沒有關係。
他不會把婚姻當成買賣。
裴硯青是真的要結婚,是真的要準備承擔一輩子的責任,他拿五億是打發聞釗的貪慾,拿裴氏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才是給聞鈺底氣。
他要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畢竟,這場婚姻是他單方面強求來的。
聞鈺並不清楚聞書然對她的感情。
她這輩子的全部親情都是海市蜃樓,唯一能靠岸的地方,是哥哥。
裴硯青不能告訴她,連哥哥也在騙她,連哥哥也是帶著私心在寵愛,也不能告訴她,她父親如何算計她的婚事。
他隱瞞了這些,自己背上黑鍋。
很長一段時間,在聞鈺看來,他都是個手段骯髒的、強取豪奪的垃圾男人,裴硯青和她素不相識,卻要在葬禮後立馬和她結婚,不知道動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能讓聞釗這麼心甘情願的放她走,要知道,聞釗對她的控制欲之前有多嚇人。
聞鈺搞不清真相,她只知道一點,裴硯青是壞人。
信任感一旦崩塌,很難重建。
聞鈺剛滿二十,在本市最好的大學念書,她的心智不夠成熟,她最害怕的就是和別人建立聯繫,平時也有男同學鼓起勇氣向她表白,送巧克力禮盒和愛心形狀的小卡片,她基本上話都不說,轉身就走,她連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親密都接受不了,怎麼能指望她和裴硯青相處融洽?
說到底,她不願意進入婚姻。
她被迫同居,和裴硯青低頭不見抬頭見,躲都躲不掉。
裴硯青起初是不會做飯的,他是有野心的事業狂,根本談不上什麼居家人夫。
但聞鈺挑食,她是那種稍有不慎就要被養死的珍稀植物,葬禮後更是活著都艱難,閉門不出,整個人都抑鬱焦躁,請廚師來家裡,她更是要生氣,因為不想見外人,而且會覺得被陌生人侵犯了領地。
於是裴硯青開始了每天炸廚房的旅途。
西紅柿炒雞蛋里有蛋殼,青椒炒肉把醋當成醬油,皮蛋瘦肉粥也能熬成一鍋黑魔法藥水。
家常菜教程只能解決一小部分問題。
裴硯青擅長很多東西,他習慣了做任何事情都遊刃有餘,但他是真的不擅長做飯。
聞鈺掀翻幾次桌子,罵他廢物點心,回臥室把門摔的砰砰響,米飯是一口沒吃。
裴硯青拿了她臥室的鑰匙,去給她道歉,說對不起,下次一定能做的好吃,然後把碗捧到她面前,求她將就吃點,聞鈺怒吼著用抱枕砸他,說:滾!
裴硯青滾了,他除了在滾的路上,就是在磨練廚藝的路上。
聞鈺因為他掉了兩斤肉,他愧疚的整夜睡不著,他覺得自己失職。
上班的時候去找專人培訓,辦公室里電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