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鈺不知道是醉倒了還是睡著了,躺在地毯上,在黑暗裡,她像是塊冰淇淋化在地上,和地毯都要融為一體。
裴硯青已經習慣她逐漸失常的作息,他沒辦法管,但又怕她這樣會感冒,自己定了個半夜的鬧鈴,每天這個時候起來,找到聞鈺,把她抱起來,送回她的床。
「……哥哥。」
放下聞鈺的那一瞬間,她伸出手勾住裴硯青的脖子。
囈語,是在做夢。
裴硯青保持彎著腰的姿勢,一動不動。
結婚後他們之間的距離一直很疏離,現在這樣的情況是例外。
她在夢裡的神情那麼依戀,是只對聞書然有的那種依戀,從不會對他。
裴硯青心裡清楚,這種短暫的親密全部是偷,偷的是聞書然的,但他依舊很珍惜,想把這幾秒無限延長。
他肆無忌憚地汲取她的氣息,在不碰觸的前提下,用目光舔舐她。
聞鈺的唇形很好看。
上唇較薄,唇珠小小的,不開口也像索吻。
裴硯青克制自己的慾念。
他不希望他們的初吻發生在這種時候,聞鈺不清醒的時候。
聞鈺的指腹很柔軟,無知覺地蹭了一下他的後剃髮,那裡的頭髮是短短的茬,被磨蹭之後泛起癢意。
裴硯青的身體僵硬了一瞬。
他起了反應。
不能再待下去。
他終於伸出手要阻止。
「……別走。」
聞鈺感受到他的躲避,有點急躁地突然用力。
她的唇撞上他的唇。
裴硯青腦袋一片空白,唇上的觸感那麼清晰,聞鈺並不青澀,不止步於此,她的舌尖要撬開他的牙關。
馥郁的香氣讓裴硯青的思維變遲緩。
他被動地接受。
有什麼東西不太對勁,但裴硯青被沖昏了頭,他沒能反應過來,他第一次接吻,和他愛的女孩,他失去判斷力。
直到間隙中,聞鈺說:「哥哥,別走。」
——她以為自己親的是聞書然。
裴硯青不敢置信。
他強行拉開二人的距離,聲音有點顫抖:「聞鈺。」
聞鈺還在找他的唇,像沙漠裡的人找水源。
「聞鈺!」
她的夢被打斷,眉心微微皺起,終於睜開了眼。
「聞書然親過你嗎?」
裴硯青臉上的血色全部褪去,他盯著聞鈺,希望得到否定的回答,或者一個憤怒的巴掌,都可以,哪種都可以。
但聞鈺只是沉默。
「……回答我。」
聞鈺的眼眶變紅,她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臉。
其實已經不用答案了。
「聞鈺,他是你哥,你們不可以這樣。」
一切曖昧都可以,擁抱、牽手、親手背,勉強能屬於灰色地帶。
但,舌吻?
聞書然教她舌吻?
那是禁區,他們的關係絕不能觸碰的禁區。
「什麼時候開始的。」
裴硯青從不逼問她什麼,但這次實在太荒謬,他沒辦法騙自己。
聞鈺變成鴕鳥,她什麼都不願意說。
「你是要我自己去查嗎?」
裴硯青的聲音冷下來,他在施加壓力。
「你什麼都不懂!!」
聞鈺突然吼出來,帶著哭腔。
「我不懂?聞書然是你親哥,你年紀小不懂事,他不可能不懂!!他在犯罪!!」
「不是的!!」
聞鈺被觸及到逆鱗。
她掀開被子,眼裡的怒火在燃,「他不是我親哥,他也沒有強迫我!」
「……不是親哥?」
聞鈺不想承認這件事。
她一直缺乏血緣上的聯繫,那種骨髓里的牽連,牢不可摧的感情。
聞書然承載了她這輩子缺失的所有親情,所以十八歲生日那天,他親她,她沒有躲避。
聞鈺不是什麼都不懂。
雖然她被這個家控制的接觸不到異性,但她當然分得清什麼是愛情,什麼是兄妹之情。
她知道聞書然越界了。
可聞鈺害怕她躲了之後,聞書然就不當她哥哥了。
畢竟不是親的啊。
她不是在和聞書然談戀愛,她從來沒有混淆過自己真實的感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