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急著出發, 他們要準備這次要帶的各種設備,聞鈺也還在搜集相關資料。
結果最後,考古隊一個人都?還沒到,裴硯青先到了,他想先熟悉這裡的情況,把這裡變成他的主?場。
不管是商業談判還是討聞鈺歡心,主?場都?有優勢。
陳才親自開?的車。
再豪的車,爬上這種土路,最後也都?要歇菜,沒有路可開?,他們只能下車走?。
等他們艱難地穿過森林,褲子被刮破,都?添了幾道血痕,又?在無比泥濘的石子路上直直地摔了十幾次,爬了六個多小時,白鷺山的山頂終於到了。
別說裴硯青了,陳才這輩子都?沒這麼受苦過。
他開?著手?機的離線地圖,終於找了個他們的落腳地。
「就是這裡了。」
陳才哀嚎了一聲,氣喘吁吁的坐在地上。
裴硯青體?力上倒還好,就是膝蓋磕得嚴重,還在流血,他抬頭?看了眼?這破木門上的牌匾,上面?的字已經差不多要被風化,零零散散的。
他在昏暗的天光里辨認了一會兒。
「陳才……不是賓館嗎?怎麼變成道觀了?」
陳才「啊?」了一聲,心想不可能啊,努力把自己撐起來,仰頭?看過去。
還真是道觀。
不只是道觀,還是廢棄的那種,門上都?是蜘蛛網。
裴硯青臉色有點黑,「你怎麼搞的,定個好點的賓館不行嗎?難道你讓聞鈺住這?」
陳才冤枉,「他們出差的經費都?是要按規定的,而且網上說這個是最好的住處了,估計是道觀改造的,應該進去也跟賓館差不多啦。」
裴硯青:「你又?不是考古所的,合什麼規,直接建個新樓不行嗎?」
陳才:「……」
一天平地起高樓?秦始皇來了也不帶這麼搞。
裴硯青在門板上叩了兩下,過了會兒,一個駝背小老頭?開?的門,他穿得像個道士,但是道袍是個無袖的,看起來不太正經,滿手?臂的青龍紋身,嘴裡釣著一根老式菸斗,瀰漫出很烈的菸草味。
裴硯青不習慣這種味道,被熏得有點眼?睛發熱,但他保持了尊敬:「……您好,我?們是來住宿的。」
小老頭?從上到下審視了一遍裴硯青。
是個有錢的老實人。
他吐了口濃煙,「沒房。」
明?明?裡面?好像沒有其他人住。
裴硯青玩商戰是狠的,那屬於是他專業領域,但他沒被人這樣?訛過,也沒人敢訛他,他沒讀出這倆字里的意思,還是耐心的:「我?們已經提前定過了,應該之前就有人聯繫過您。」
小老頭?擺了擺手?,「那個不算,我?們這裡要捐香火錢了才能進。」
「香火錢?」
「對,祛邪,交了香火錢,我?給?你祛祛邪,然後你們再進門,懂了吧?不要污染我?們這的風水。」
旁邊的陳才已經看清一切。
裴硯青沒太明?白為什麼這老頭?說他們身上有邪氣,但他捕捉到關鍵就是香火錢,於是很快點了點頭?。
交錢,這很簡單。
「好。」
他頓了頓,「但我?們身上沒現金——」
小老頭?從褲兜里掏出 pos 機,笑出八顆牙,「哎呀!什麼玩意兒還現金,那老黃曆了!咱們這裡幾年前就支持刷卡交香火錢了。」
陳才欲言又?止了好幾次,看見這離譜的pos 機終於忍不住了,把裴硯青拽到一邊,低聲道:「裴總,這是個假道士,你沒看出來?訛錢的!」
裴硯青皺了下眉,反問他:「你怎麼知道?」
陳才一口氣堵在胸口,「……這還不明?顯嗎??」
裴硯青沉默半晌,「我?感覺是該交香火錢啊,這不是人家的道觀嗎?雖然我?不懂風水,但他這樣?說,我?不給?好像有點不尊重。」
陳才放棄了。
裴硯青回去刷卡,他連多少錢都?沒問,陳才無奈地攔了一下,問小老頭?:「你這香火錢多少?」
小老頭?伸出五個指頭?。
陳才舒了口氣,還好,五百塊,沒事,訛了就訛了吧。
結果聽見小老頭?淡淡道:「五十萬。」
「奪少????五十萬?!!」
陳才兩三個月工資加起來才五十萬,他竟然敢一口氣要五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