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向陽毫不停留地往門外走去,挺直的背脊在出門那刻瞬間塌了下來,他狠狠擦了一把濕潤的眼眶。
腰際太痛了,那種銳利的痛感持續著,直直往骨髓經脈深處鑽。
餘光掃過某處,許向陽微微抬頭,走廊上的監控探頭正幽幽閃著紅光。
他忽然想起了初見那天的烏龍,格子說過之前也看到過鬼鬼祟祟的人,所以錯把他當成了那個人,如果調取監控的話,說不定能發現什麼線索。
腰部確實撞得太嚴重了,現在他走路都一瘸一拐,還是馮駿及時發現了他的異樣,從藥店買來跌打損傷的藥膏。
在馮駿的逼問下,許向陽只能和盤托出。
馮駿暴怒:「瑪德,我操。那幫人有沒有良心啊?看不起你還要留你做助手,你替樂隊忙裡忙外這麼久,完全不念你的好?真是一群白眼狼,聽哥的,別管他們的事了,活該被偷稿子。」
許向陽垂眸:「駿哥,我就想證明不是我做的,以後我也不會再管樂隊的事了。」
「那你想怎麼證明?」
「先去看看學校監控吧。」
馮駿陪著許向陽去了對面研究生院的保安室,看門的是個大爺,在這裡工作有很多很多年了。
「我這監控都是學校各個出口的,你那什麼多功能樓的,看不了。而且那棟樓又不怎麼用,估計監控都關了吧。」
那大爺翹著二郎腿,扭開手裡的保溫杯,慢悠悠喝了一口,沖許向陽擺手拒絕。
「我之前去過,監控開著呢,大爺,你就讓我看一下,我丟的東西很重要。」許向陽好言好氣相求。
「看不了,我這都沒有。」
馮駿也開口了:「不可能吧,大爺,你是不是蒙我們啊,監控都開著,你這邊怎麼會沒有?」
「其他監控錄像都是在中控室的,我這看不到。你們真想看的話,去跟你們老師申請,系主任批准下來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去。」
「不是,就看個監控要這麼複雜啊?大爺,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呢?」馮駿非常識時務,笑嘻嘻給那大爺偷偷塞去兩包上好的煙。
「不符合規矩!我可不想出了事擔什麼責任。拿批准條過來,我就帶你們去。」那大爺臉色一板,倒是十分流暢地收下了香菸,嘴上卻依舊不給情面。
死板!守舊!
許向陽有些無可奈何,目光徘徊間,他注意到別再大爺腰間的那一大串鑰匙,中控室的鑰匙估計就在其中,顯然馮駿也注意到了。
他把許向陽拉到一旁,壓低聲音:「等系主任批下來不知道猴年馬月了,得想個辦法搞到鑰匙,你時間不多了。」
許向陽回頭看了眼在保安室悠閒愜意的大爺,腳邊似乎擺著一箱白酒的箱子,眼裡閃過一絲光。
沒辦法,他只能出下策了。
許向陽跑遍了附近五公里內的菸酒店,終於在兩天後,他在某家店買到了現貨茅台,那老闆順勢坐地加價,許向陽也只能咬牙買下了。
晚上十一點,接近門禁的時間點,校門口已經沒有什麼人了,許向陽跟馮駿兩人拿著茅台跟下酒菜去了保安室。
那大爺正在看電視上的相聲,樂得很,見他們到來,默默背過身去。
「有批准條就拿出來,沒有就趕緊走人哈。」那大爺毫不留情開口,手邊開著某包煙,正是馮駿塞的那兩包。
許向陽笑了笑,馮駿也是一臉諂媚,兩人將茅台放在了大爺面前。
馮駿嫻熟打招呼:「大爺,晚上一個人看相聲多沒意思啊,搞點下酒菜吃吃啊。」
「我不吃你們這一套……」那大爺嗤之以鼻地扭頭看他們,在看清那酒瓶身上「茅台」二字時赫然睜大了眼。
許向陽拿出兩個小酒杯,又將涼拌黃瓜、花生米等等下酒菜擺在大爺面前,擰開茅台,白酒濃烈的香味瞬間飄了出來,那大爺肉眼可見地吞了吞唾沫。
許向陽暗示:「這麼晚了,也沒什麼人了。大爺你值守夜班也累,喝點小酒消磨消磨時間。」
開了戒,他們也沒料到這大爺這麼能喝,白酒下肚就像是白水一樣,馮駿就快要舉白旗投降了,好在那大爺也開始醉意醺醺了。
「這茅台是真不錯,味夠純夠正,小伙子你是不是不行了?你們現在年輕人真不行,喜歡喝啤酒,呵,那玩意……」酒精作祟,那大爺指著脖頸通紅的馮駿,笑話他。
「是是是,所以大爺您厲害您牛逼,那要不就幫幫我們吧,這中控室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