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是被你送上來的嗎?」
唐榛熟視無睹對方緊繃起來的身體,提著紙袋,徑直往房間內走去。
他覺得許向陽的問題有些好笑:「不然呢?你在吧檯喝醉了,正好我經過,把你撿了過來。」
許向陽見對方回答得甚是理所當然,依舊將信將疑。
「這麼巧嗎?」
他可不信眼前這個人會那麼好心。
唐榛正在把紙袋裡的粥跟小菜一個個拿出來,聞言,動作頓了頓,他回身看著許向陽。
「這家酒吧我常來,信不信由你,如果我想做什麼,也不會趁人之危。」
唐榛頓了頓,語氣很真誠:「唐家的那件事,我也一直想跟你道歉,實在抱歉,傷口還疼嗎?」
唐榛目光下移,看向許向陽的手腕,下一秒,許向陽將手背到了身後。
手腕已經沒事了,但他很不喜歡唐榛那種探究的目光。
見許向陽不回答,唐榛也不甚在意,他揭開盒蓋,熱氣騰騰的霧氣隨著甜粥的清香飄了出來。
「喝粥嗎?你今天還沒吃東西。」
許向陽腦子亂作一團,伸手揉了揉酸脹的眉心,他還是不擅長應付唐榛,這個人陰晴不定,他捏不准。
「不了。」許向陽搖頭回絕,「我就先走了。」
末了,他猶豫再三,還是跟唐榛道謝:「昨晚……謝謝了。麻煩你了。」
唐榛不說話,舀了一勺粥放進嘴裡,甜甜的,溫度剛剛好,很好吃。
他幽深的目光投向許向陽轉身離開的背影,唇邊掩不住某些暗笑。
第48章 易哥,我們能不能試試?
人清醒了,果然還是沒有醉酒後那麼有勇氣。
他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是死是活,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總要有個結果。
於是許向陽給唐易發了簡訊,不回;打了電話,不接;去了研究生宿舍,不在。
許向陽最後是在唐易租的房子裡找到了他。
他敲了敲門,心情忐忑地站在門外等待著。
過了很久,唐易才開了門,他只是把門打開了一部分,並沒有邀請許向陽進去的意思。
屋裡沒有開燈,窗簾遮擋著光線,一切都很暗,唐易正舉著手機,似乎在跟誰打電話。
「不方便……最近挺忙的,潘加婷,抱歉,那晚我說得挺清楚了。」
聽到這個名字,許向陽心頭跳了跳,一路過來時的不安也稍稍放了放。
掛了電話,唐易的聲音很淡。
「有事?」
有那麼一瞬間,許向陽覺得他們的關係仿佛回到了之前某一天,那天也是這樣,唐易態度冷淡,將他攔在了門外。
許向陽有些緊張,聲音幽微:「易哥,我們能聊聊嗎?給我十分鐘,好不好?」
唐易的手握在門把手上,他沉默了很久,準備關門,聲音疏離。
「抱歉,我現在沒時間。」
許向陽連忙伸手扶住了門框,指尖用力到泛白,望向唐易的目光帶著一些懇求。
他心裡清楚,如果在這裡就放棄,那他從此以後就會像個蝸牛一樣,縮進自己的貝殼裡。
他絕對不敢再來找唐易了,他會默認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死了。
可他不希望那樣,他總想為自己爭取一次,一次就好。
「易哥,就十分鐘,讓我把話說完。」
唐易的神情自始至終都沒有變化,他只是冷漠又平靜地看著許向陽,就像在瞧一個陌生人。
沉默蔓延,許向陽心頭的勇氣也在一點點流逝,扶著門框的手微微顫抖著。
他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許只是幾分鐘的時間,可對許向陽而言,仿佛一個世紀的時間都走過了,他在等待中煎熬。
就在許向陽快要放棄的時候,唐易後退一步,終是讓出了身位。
唐易頭也不回地往臥室走,許向陽腳步飛快跟在身後,生怕自己下一秒被拒之門外。
滿室黑暗,許向陽望著唐易疏遠的背影輪廓,喊了一聲。
「易哥。」
唐易不回答,沉默地站在遠處。
許向陽深吸一口氣,他想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說出來。
「我確認自己的性取向,是在高中。我發現自己會對男人感興趣,一開始挺不理解自己的。我花了很長的時間,最終接受了這樣的自己。」
「那天晚上是我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