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孩子,是否知道你們是同性戀?我們也想要採訪下他們。」
「福利院破舊,孩子們也看起來情緒低落,是否院方平時疏於照顧?還是……」那人頓了頓,語氣尖銳,「院方存在虐待兒童的情況?!」
這一嚴厲的指控,瞬間讓周圍的記者也安靜了下來,屏氣凝神地等著回復。
許向陽覺得自己有些窒息,他終於停住了腳步。
冠冕堂皇,道貌岸然,胡編亂造。
從剛才開始,許向陽就憋著一股氣,這些媒體跟狗皮膏藥一樣,他已經生生忍了很久了。可即便這樣,他們卻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著他們。
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問出這樣的問題?
到底還是觸在了許向陽的雷點上,血壓急速上升。
「你們來之前,查過這裡的相關資料嗎?」許向陽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隱隱在發抖,氣得發抖。
那個男人神色如常,語氣十分自大:「我知道啊,這裡就是衛海的一座福利院,收容無父無母的兒童。」
許向陽嗤笑一聲,聲音無比冷。
「這就是你們現在媒體的職業道德了嗎?哪裡有熱度,就往哪裡湊。不問青紅皂白,不查清事件背景,希望事情按照自己希望的發展就好?」
許向陽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制住自己的怒火。
「沒錯,這裡確實是福利院,收容的兒童並不只是孤苦無依的,他們患有自閉症,院方只能靠政府的補貼,勉強維持著生計。」
「這些孩子的處境,你們了解嗎?給孩子們治病,你們又了解多少?知道院方需要花費多少錢嗎?知道是怎麼樣的治療過程嗎?」
「知道自閉症可能引發癲癇嗎?兒童突發癲癇,知道要怎麼處理嗎?知道嗎?!」
「你們嘴上說著擔心孩子們的成長,捫心自問一下,你們真的是擔心他們嗎?還是覺得院方存在虐待兒童的現象,想要以此博得大眾關注,博得流量?」
「有些人,沉寂了六年,被生活打壓,可還是在極盡所能地為那些孩子送去溫暖,送去光,就希望他們能好起來。你們呢?你們在做什麼?」
「吃人血饅頭,開心嗎?」
許向陽說完這一通話,覺得堆積在心頭的鬱結都消散了很多。
周圍很安靜,只有相機聲依舊此起彼伏。
那些媒體的神情沒有多少變化,依舊是面無表情,冷漠的。
那個男人只是輕描淡寫,替自己解釋:「關於這點,我確實是不清楚,我姑且相信許先生的說辭了。」
然後他繼續道:「既然許先生已經開口,可否回應下我們其他的問題?」
許向陽說不清是什麼感受,那一刻,看著眼前那一張張醜惡的嘴臉,他突然覺得無力又諷刺。
他真是妄想,這些人怎麼可能單憑几句話就會良心發現呢?
許向陽心累得不想再說一個字了:「無可奉告。」
卓弦羽的臉色也不再溫和,看向那群媒體的目光中充滿了警告,語氣維持著最後一絲客氣。
「各位媒體,煩請以後不要再來打擾福利院。倘若往後依舊存在騷擾孩子們的情況,福利院連同我,必定會追究,我想你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吧。」
很多媒體多少還是識趣的,也不再緊跟著了。
唯獨那個男人,一臉不甘心:「許先生,最後一個問題,您能正面回應下您的性取向嗎?」
許向陽頓了頓,看向那個男人的目光冷冷:「我的性取向,很重要嗎?這是我的個人隱私。」
那個男人卻是狡猾地笑了笑:「異性戀這三個字很難說嗎?還是說,您也是同性戀,所以說不出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許向陽沉默了很久,其實也沒有怎麼做心理建設,也不是需要什麼勇氣。
那一刻,他想的是:這個公開出櫃的方式,一點都不瀟灑,真是糟糕透了。
「我是喜歡男人,又怎麼樣呢?」
四周傳來很明顯的吸氣聲,顯然還是驚訝到了在場的人。
那個男人臉色欣喜,詐出來了。
「這麼說,您是默認了跟卓老師的戀情了嗎?」
「為什麼?」
「既然二位都是同性戀,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實了嗎?」
在這個男人的觀念里,同性戀是個男人就會喜歡的嗎?
許向陽覺得自己無法理解這個人的腦迴路。
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