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手機, 點開聯繫人列表,給解西池發過去一條消息。
【小白眼狼:你去學校了嗎?】
「嗡」的一聲震動,從客廳傳來。
南宛白在茶几的零食堆里找到了解西池的手機,拿起來一看,電量不足百分之二十。
所以……
人呢?
「解西池?」南宛白面無表情喊人。
下一秒, 沙發上的抱枕動了動,從裡面傳來特別悶的一聲「嗯」。
南宛白驚了,微張著嘴低頭盯著在沙發上挺屍的人。
解西池看著身高腿長的, 但挺瘦, 身上蓋著好幾個抱枕,有沙發上本來就有的, 還有兩個是她床上的抱枕。另外, 毛絨玩偶也堆了一大堆, 把他整個人都埋起來了,加上屋內光線有點暗,不仔細看居然發現不了。
他是側著身子躺的,兩條大長腿屈著沒地方伸,居然往沙發靠背的縫隙里懟。
這人臉貼著沙發,呈面壁姿勢,感覺要把自己憋死。
幾秒後,「噗嗤」一聲,南宛白忍不住笑了。
「你在過家家搭房子嗎?」
沙發與抱枕與玩偶成三角狀,解西池就在那個三角洞裡。
沉默了約十幾秒。
解西池低罵了句,一臉不爽地坐起來,黑眸沉沉,看不出情緒,反正不太高興,仰著頭看南宛白。
南宛白就看見,那些玩偶和抱枕嘰里咕嚕從他身上往下掉。
完了,更好笑了。
解西池的火「蹭」得一下就竄上來,被氣笑了,聲音帶著濃濃的倦意,有些啞:「你連個毯子都不給我。」
南宛白眨眨眼,沒說話。
解西池繼續道:「你是真的想我死。」
南宛白:「……」
昨天她吃飽喝足又看了電影和人分享心得,迷迷糊糊就睡著了,現在想想,應該是解西池把她送回房間的。
他大概是不好意思隨便翻女生房間,只好拿她的玩偶和抱枕勉強苟活,撐過了一晚。
晝夜溫差本就大,又下著雨,可想而知有多冷,衣服被洗了,即使洗衣機有甩干功能,多少也會有點潮,不能穿。
南宛白很快理清思路,垂眼望著解西池。
解西池同學,苦了你了。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和額頭,體溫正常,倒是沒發熱,「我給你拿點感冒藥,一會吃完早飯把藥吃了,預防一下。」
小姑娘手有些涼,只輕觸了一下,隨即分離,帶著點無法言說的感覺,讓那股子火怎麼都發不出來,更多的是無奈。
解西池抬手,拽住南宛白要收回的手,用臉在她掌心處輕貼著,悶聲道:
「我怎麼覺得有點熱?」
少年頭髮睡得亂,腦袋半垂著,眼眸無神,看上去莫名柔軟幾分,動作間帶著點漫不經心的隨意和性感。
南宛白仔細感受了一下溫度,「應該是我手涼你才感覺自己熱。」
解西池勉為其難接受這個說法了,起身去洗漱,再出來時,身上已經換好了校服。
「你昨天怎麼不叫醒我?」南宛白問。
解西池接過她手裡的藥往兜里一揣,嗓音低沉,有明顯的鼻音,「叫了,你沒醒。」
「那你多叫幾次,遭這罪,多難受……」南宛白越說聲音越低,只覺自己罪孽深重,撿人回來讓人家睡沙發不說,還凍了一宿。
這要是凍出個好歹,她就是千古罪人。
見小姑娘耷拉著腦袋,自責地喪著表情,解西池唇角勾了下,眸子一垂,隨意道:「給老大守夜,多正常點事。」
「那也不能將就啊。」南宛白欲言又止。
一隻手忽然搭在她頭上,按著小姑娘的腦袋揉了揉,緊跟著響起低沉微啞的聲音,「誰說是將就了?」
「……」
少年的聲音原本就很好聽,發啞時,像是一個立在耳邊的低音炮,讓人心跳驀地失速了一拍。
仿佛一腳踩空,跌進某個設好的陷阱,再也爬不上來。
沉默片刻。
「早飯吃什麼?」解西池恢復平時的散漫頹懶,隨口問道。
「樓下有家早餐店,有包子豆漿什麼的,我請,你多吃點,別客氣。」南宛白大方道。
解西池挑挑眉,笑了,「行。」
下樓就有早餐店,離公交車站點也近,不遠處就是昨晚去的超市,早上多是學生來吃飯,還有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