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青年咬牙道:「咱們本來和他也沒仇,都是——」
「砰!」
桌子再次被人拍響,「你們嘀咕什麼呢?保證書寫好了嗎?」
話落,幾人連忙低下頭繼續寫,哪還有之前囂張的氣焰,一個個老實得不行。
過了一會兒,派出所的門打開,走進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他面部稜角輪廓分明,歲月似乎沒在他身上留下什麼痕跡,只讓他更具有成熟魅力,周身商業氣場十足。
他環視了一圈,最後將目光落在某處,沉聲道:「過來。」
解西池抬起頭,整個人都透著沉悶的煩躁,漆黑的眼瞳似浸了冰。
那一瞬間,解廷堅覺得自己好像從來都不了解這個曾經懂事,如今叛逆的兒子。
寂靜里,父子僵持數秒。
解廷堅冷了聲:「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解西池眼瞼低垂,冷嘲道,「像個人,總不能變成貓貓狗狗吧。」
「解西池!」解廷堅眼神警告地看他。
少年緩緩站起身,他身形挺拔修長,早已不是當年賣乖討好的男孩。
再也不會說「爸爸,你們什麼時候來接我回去?」
解廷堅沉著臉,「你要是想跟我較勁,就有骨氣一點,別讓電話打到我這來。」
聞言,解西池扯了扯嘴角,竟還笑了,漫不經心道:「需要我為這次打擾您而道歉嗎?」
解廷堅的表情驀地僵住,恍惚間想起,自己從前掛過男孩數次電話。
「叔叔。」
南宛白磨了磨牙站到解西池身側。
這個世界,總是有數不清的麻煩會找上門,無聊的話題,無謂的爭吵,他們永遠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卻要求孩子要認錯成長。
煩得要死。
南宛白深吸了一口氣,表情漠然,聲音很輕,似關心詢問道:「你要不要去看下眼睛?」
「什麼?」
南宛白微不可察地顫了下,抬手指了個方向。
「不然,您怎麼看不到那麼多人欺負解西池呢?」
鼻青臉腫突然被點名的幾人:「……」
你說誰欺負誰?
第30章 第30章
這個擁抱實在是太溫柔了
少女身形纖弱, 抬起的手微微顫抖,臉色有點蒼白。
明明剛才還一副快要哭出來可憐兮兮的模樣,現在卻像炸毛的狼崽, 仿佛只要對面的人再多說一句,她就會撲過去咬他。
解西池忽然想起來一句話。
狼若回頭,不是報恩,便是報仇。
他垂下眸, 抓住少女細白的手腕,邁步往外走,低聲道:「不是要去寵物店嗎,再晚就關門了。」
外面天已經黑下來了,只有路燈映出淡薄的微光。
南宛白不知道前面是否有寵物店, 也不知道順著這條路一直走會去哪裡,她只是任由解西池拉著自己走。
地面上的影子隨著走動輕晃, 模糊地重疊在一起。
少年側顏被夜色的黑暈染得冷淡模糊,表情是從未有過的陌生、冰冷,壓抑著近乎暴虐的戾意。
南宛白眼神輕顫,看向他的手。
他抓得很緊,似怕她會跑了一般。
像小時候無措地攥緊卷子, 紅了眼眶卻倔強地不肯落淚的那個男孩。
故作堅強的,其實是他。
路過一家藥店時,南宛白停下腳步, 往回抽了抽手, 沒拽動,依舊被抓得死死的。
解西池瞭然, 調轉方向, 領著她進了藥店。
小姑娘輕車熟路的買了一堆藥, 心裡一澀,輕聲道:「下次再去寵物店,先回我那。」
解西池「嗯」了一聲,招手攔了輛計程車。
上車以後,南宛白仍然心有餘悸,回想起自己口無遮攔說的話,腦袋一歪,想撞車窗。
但她忍住了。
那是解西池他爸,血緣上法律上名義上各種意義上的父親。
然後她,靠著一腔熱血,勇氣沖昏頭腦,對著解西池他爸陰陽怪氣了一番。
簡直不敢再看解西池他爸的表情,總感覺下一秒就會被打。
眼看著路邊景色越來越遠,南宛白偷瞄了眼坐在旁邊的解西池。
少年全身上下帶著一絲難以言述的陰鬱,眼神沉冷。
這絕對是在生氣……
到家後,解西池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