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事,就和許盈說的對上了,她衣著打扮和背的包,一看就是富養長大的,再加上獨居,便成為了惡人的目標。
解西池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小區單元太多,告訴他的人也說得含糊,等找到時,他只看見受傷的許盈,當即報警叫了救護車。
有個比較隱蔽的監控拍到了南正雄,東躲西藏這麼多年,他很是滑溜,專找沒人的小路和偏僻地方藏。
南宛白身體繃著,唇角抿得很緊。
確實是個突發意外,和解西池沒關係,也不是他犯蠢自己去盯著人,情況比她想的要好那麼一點,也就只有一點。
小巷裡只剩下靜謐和沉默,明明氣溫已經回升,卻好似比冬日更冷,如墜冰窟。
解西池垂著的手指動了動,然後緩慢地抬起,想碰下女孩的手,又不敢,只輕聲喚她:「小白。」
南宛白眼底壓抑著幾欲爆發的怒火,沉聲問:「如果沒有入室搶劫這件事,你準備幹什麼?」
少年眼瞳輕顫,張了張口,卻像啞巴了似的,沒發出聲音。
南宛白心臟狠墜了下,如湍急的河流帶著泥沙把建立起的堤壩衝垮,連同理智一併碾碎,只余空蕩蕩的無力感。
她望著天空,輕聲說:「你處理得很好,幫了一個無助的女生,避免更大的悲劇發生,你還認真負責地整理收集資料,想要解決這件事……」
正值晌午,陽光傾瀉,她卻感覺這縷光沉甸甸的,壓著她把頭低下去,嗓音發悶:「你計劃了多久,又計劃了多少?」
「……」
「我猜猜看啊。」南宛白憋了口氣,眼眶不受控制地發紅,「從你不告訴我你被保送了開始吧,你早就想好了,利用這段空白的時間。」
他什麼都不說,默默把全部準備好。
未實施犯罪,構不成犯罪要件,誹謗的量刑標準,起訴書怎麼寫,想來他都諮詢過了,很難定罪。
南宛白自嘲般低笑了聲:「為什麼要知道他在哪出現過,你想去激怒他嗎?讓他給你一刀,順理成章變成故意傷害,之後就是刑事案件。」
「……」
巷子更加安靜。
許久之後,南宛白抬起頭,再也藏不住濡濕的眼睛,她近乎於咆哮般質問他。
「解西池,說你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她聽見少年聲音沙啞。
「對不起……」
南宛白一把扯住他衣領,把人推撞到牆上,腳下的積雪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我他媽讓你說這個了嗎?」
「我……」
解西池身體僵硬,後背抵在凹凸不平的牆面上,隔著衣服,撞得並不疼,心間卻發澀,細細密密的刺疼。
他甚至沒辦法直視女孩浸了水意的眼睛。
南宛白心臟一陣猛縮,語氣染上哭腔,「你說啊,說我太自以為是了,整天胡思亂想些有的沒的。」
微風挾著他低不可聞的聲音,直直撞入她耳中。
「別妄自菲薄,你比想像中還重要。」
話落的剎那,巷子裡響起重重的一聲悶響,解西池唇線繃直,避也不避,小腿處多了些髒污的雪和泥水。
「妄自菲薄的是你!」她說。
解西池手足無措地抬手去擦她臉上的眼淚,「你別哭,都是我的錯,我做事不和你商量,再也不會了,我保證……」
南宛白聲音破碎,打落他的手,「我有問過你。」
「……」
「就在外面,我問你,你最近都在幹什麼,你說你在看庭審,我以為你有分寸,我以為如果是你的話,你會考慮周全,唯獨沒想到,你會把自己排除在外……」
解西池喉結動了動,澀啞道:「對不起。」
南宛白仰臉看他,手指戳在他心口處,「你該跟我說對不起嗎?」
解西池看到她手上的血已經止住了,只留下斑駁的痕跡,顫聲低語:「你手疼不疼啊?」
南宛白用手背在眼睛上揉了下,擦掉眼淚,眼角卻更紅了,像只驕傲的狼王,揚起下巴,冷聲道:「你該道歉的,是那個叫解西池的傻比。」
解西池沒說話,深呼吸壓穩情緒,卻被女孩兩句話,輕而易舉地擊碎。
「你把他看得好低。」
「你怎麼可以這樣?」
有什麼迅速地划過臉頰,又被風吹乾,少年無助迷惘地抓住她手腕。
南宛白穩了穩神,低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