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利坐下,把披散的頭髮用手腕上的皮筋隨意扎了個低馬尾,邊扎邊靠向蔡思睿:「怎麼這麼多人?」
蔡思睿驚訝道:「你不知道嗎?據說池煜川也選了這節選修課,所以就這樣咯」
一個長相英氣而淡漠的形象在她的腦海中顯現。池煜川,薈大應該沒有人不認識了。開學第一天作為新生代表演講,曾被保送到京市的大學,卻因為計算機界大拿般的人物——博森先生受聘於薈大後,毅然決絕選擇了薈大。
光是這一條,就已經讓所有人瞠目結舌,就不用說他從小到大拿到的那些各種榮譽獎盃。
粟愫當時就覺得,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踩著線考上的薈大,而人家來薈大不是因為只能上薈大,只是因為想。
對於這一切,當時的粟愫只能一笑了之,人和人之間是不能比的,只能和自己比,今天進步一點,明天進步一點,就已經很了不起了,知足才能常樂。
粟愫說:「我不知道誒,沒想到他也來上鑑賞課,不過……」她壓低了聲音,「是不是也太誇張了啊?不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一張嘴巴兩隻耳。怎麼他這麼高的人氣?我覺得我們學校外語學院去錄製綜藝的學長比池煜川帥一點誒,他人氣怎麼沒有池煜川高……」
「哎呀,不一樣……」
兩個女生小聲討論。但直到老師進了教室,也沒有見到池煜川的身影。
許老師一進門被嚇一跳,他「嚯」一聲,「今天這麼熱鬧啊?我的選修課管得松都已經被傳開了嗎?」
學生們被他逗笑。他推了推眼鏡道:「貌似報我的課的人沒有這麼多吧,來來來,沒有報課的人麻煩請出去,你就算在這裡替我應援也不會有學分拿的。」
學生們又是一陣笑。
倒不是他有多吝嗇,而是人實在太多了,甚至有人坐不下,在後排站著,他無法授課,花了一點時間才將站著的人給趕走。
正式開始上課前,許老師發起了面對面建群。
「以後有什麼通知我會發到這個群里,大家注意查看。」
粟愫和蔡思睿也閉上了嘴,準備安靜聽課。
角落有人窸窣低語,大意是有人謊報軍情,壓根沒見到池煜川。
粟愫不以為意,就以她上大學這麼久以來,見到池煜川的次數都是屈指可數,偶然間遇見也只是在人群中匆忙一瞥。這樣的神人又怎麼會來上電影鑑賞的選修課?
正想著,身後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回頭,剛剛一直在睡覺的男生已經醒了,坐姿慵懶,一隻手撐著下巴,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同學,你能借我一枝筆嗎?」
粟愫點頭,僵硬轉過頭,想死的心都有了。怎麼沒人告訴她,坐在她後面的就是池煜川,她還說了別人那麼久的壞話!
和她一同震驚的還有蔡思睿,兩個女生,四隻眼睛瞪得老大,還未從驚恐中回過神來。
粟愫連頭也不敢回,只是側著身子,用餘光判斷方位,把筆放在他桌上了事。
後續,老師講了些什麼,她全然沒聽見,龜縮在這個不太舒服的座位上直到正式下課。
身後有人起身,繞到她身邊,一隻修長有力的手將她的筆放在她的桌上,粟愫呼吸停滯一瞬,依舊不敢抬頭。
「謝謝你的筆。」
粟愫悶著聲音道:「不用謝。」
他站在一旁,光線被他的身影遮擋,像是陰影籠罩,粟愫被壓抑得大氣不敢出。直到他離開,粟愫突然覺得天光大亮,她才開始深呼吸。
長舒一口氣,一旁的蔡思睿已經準備走人,問她要不要坐她的車回去。
「不用,我等范珂……那個池煜川脾氣怎麼樣?」她壓低聲音問。
「哦,你還在想這件事啊,放心好了,他好像挺忙的,應該沒有那麼無聊。」
「……好……」她仍心有戚戚,做壞事的人總是心虛的,不論是不是真的有人在關注你。
她最後的確安慰自己,像她這樣的小嘍囉,人家根本就不會記得的啦,就算記得,又不是一個院的,有什麼好怕的,報復不到自己頭上來。
她在范珂一通電話的催促下,才快步往樓下走。
今天發生的事自然是要告訴范珂的,范珂聽完哈哈大笑,調侃她:「哎呀!嶄新的故事這不就開啟了嗎!冷酷校草和清純甜妹,等一下他回去拿著鏡子看:我這張臉怎麼比不上黃栩文了?」
粟愫本來懊惱,被她這麼一說笑得直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