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是一片寂靜,偌大的一棟別墅,除了三個人以外再找不出第四個人。這會兒窗外已經滾著烏雲了,天色陰沉得可怕。
出門前她特意看了天氣預報,說今天開始會有大暴雨,但說來也怪,中午那會兒還艷陽高照的,但從下午四點開始,天色逐漸大變,狂風大作,烏雲迅速席捲了整座城。
很明顯要變天了。
粟愫挎上包正準備走,楊司珩起身指著楊雨澤:「你就在房裡待著哪裡都不要去,我和粟老師說說你的學習問題。」
走廊上,楊司珩關上楊雨澤的書房門。
「粟老師,借一步說話。」
「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楊司珩臉變得很快,明明剛剛在面對楊雨澤時臉色還陰沉得可怕,這會兒突然就如沐春風般地笑了。
他說:「粟老師,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只是聊聊楊雨澤。」
「楊雨澤的學習問題我一直都是和楊太太溝通,今天也是一樣,我會和楊太太說的。」她說完就要走,身後卻來了一股力量把她扯入一間沒開燈的房間。
楊司珩抓著她的手腕,粟愫怎麼都掙不開,反而越來越疼。
楊司珩說:「你聽話一點,我不喜歡強迫。」
傻子才不反抗,粟愫用盡全力,在手忙腳亂中打了楊司珩一個巴掌。這一巴掌沒使上多大力氣,卻因為她偷懶沒來得及剪的指甲在他的臉上劃了一道口。
楊司珩一隻手摸著被刮傷的臉,舌頭頂著腮幫笑了笑,反手打了粟愫一個巴掌,粟愫往後打了個趔趄,撞到後面的桌子,腰部傳來一陣發麻的痛感。
「你當你還是大小姐呢!」楊司珩不屑地說道。
粟愫眼裡有一瞬間的驚慌,下意識問出了口: 「你查我?」
楊司珩歪嘴笑了一下:「查你還不容易,青州的粟家,原本是一個快要上市的建材公司卻因為資金周轉不過來而倒閉,你們家因為債務問題到現在還在貧困線上掙扎,是吧? 」
他靠近粟愫,嘖嘖出聲:「你說說你,本來也是個大小姐的,現在淪落到這個地步。你辛辛苦苦做家教才賺幾個錢?還不如跟了我,我讓你重新過回以前的日子。至少不需要你東奔西走打工賺錢養活自己,怎麼樣?」
粟愫一臉嫌惡站得離他遠一些,她皺著眉頭說:「不需要。」
楊司珩撇撇嘴:「倒是挺有志氣,和你爸一樣。」
突然一道閃電,一個炸雷,雨點驟然落下,急急砸在窗子上。屋子很安靜,只聽得見輕微的雨點沙沙聲。
粟愫全身都在發抖,疾步往門邊去。
楊司珩攔住她的去路:「你看你,說兩句就翻臉要走人,哪有那麼嚴重了。」他聲音放得輕些,「我們這不是在好好說嗎?」
粟愫不認為這是在好好說話,他已經嚴重地觸碰到了她的雷區。
粟愫想把他的手甩掉,卻甩不動。
此時門被猛地推開,楊太太穿一身fendi的杏色套裝,清新而優雅,沉悶的房間因為她的到來顯得有了新的希望。
楊太太保養得太好,就算是有兩個兒子了,看起來也頂多三十幾歲。
楊司珩顯然是怕她的,發現付蕊回來後,他臉色一變,心虛地叫了一聲「媽」。付蕊不動聲色,往裡面走了兩步,瞪著楊司珩,轉而面向粟愫,溫柔地笑著:「粟老師,上完課了?」
粟愫鬆了口氣,她早前發的消息看來是有了作用。
上次楊太太給她打電話,她就多多少少猜到楊太太一定反對她和楊司珩之間的來往,她原本也是賭楊太太會趕回來,沒想到賭對了。
「是,上完了。」粟愫平復呼吸回答。
付蕊笑著替她把鬢邊碎發整理好,柔聲道:「跟我來吧,還沒給你學費,我順便問問今天楊雨澤上課的情況。」
粟愫沒有哪一刻這麼期待跟著楊太太走,宛如吃了一顆定心丸。
楊雨澤縮著腦袋在門口看熱鬧,大概是聽到剛剛屋內的爭吵,他以為是自己闖下了滔天大禍,站在一旁不敢做聲,只是看著粟愫跟著媽媽上了樓。
她帶粟愫去了三樓的會客廳,先把今天上課的學費用信封裝好給了粟愫:「老師,你點點。」
粟愫摸著覺得手感不對勁,比平時的要厚一些,打開來看,大約是平時一節課的三倍數。心裡就明白了幾分,大概是要辭退她,不過她本來也有這個意思,所以也不覺得意外。
粟愫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