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這樣說,意在和他劃清界限,很明顯的界限。
池煜川半晌沒說話,粟愫以為不行,正欲伸手去撈外套,他又出聲:「放吧。」
她的手就這麼頓在空中,然後收回手,彎腰拿起地上的袋子,準備收拾。
她略有遲疑,在想到底要不要把這些東西帶走,只是一瞬,她想還是帶走好了,她都用過了,不帶走的話,他肯定是要扔掉的,不然留給下一任女朋友用嗎?誰都會膈應吧。
扔掉浪費,還是讓她帶走吧。
零零碎碎收拾得差不多,化妝桌都空了,她望著那桌子失神,情緒崩潰就在一線之間。
餘光里,男人斜靠在牆邊,視線始終落在她的身上,她很想就這麼放棄吧,放棄算了。她可以奔過去擁住他,告訴他,自己後悔了。
但,她不能。
逼迫自己思維回籠,她去衣帽間拿衣服。在她的印象里,留在這裡的衣服真的不多,所以今天來的時候也沒想著帶個什麼大行李箱來。
結果,打開衣櫃,有一面牆都是她的衣服,她愣愣看著那些衣服,有好多吊牌都還沒有拆,她甚至連見都沒見過。
她不認為池煜川會混蛋到無縫銜接,這些衣服,不會是給別人的。
他在用這種方式挽留她。
或許是她提出分手開始,又或者是在自己沒有注意到的時間節點裡,他已經在默默籌劃和她的未來生活。
眼睛酸澀起了層霧,她略過這些衣服,到角落裡找到自己的一套睡衣和幾套內衣褲,還有兩件日常穿的衣服,放在一旁的凳子上疊好塞進袋子。
池煜川指著那一排衣服:「那也是你的,帶走吧。」
粟愫木訥抬起頭:「不是我的,我沒穿過,吊牌都沒拆。」
「是你的,都是給你買的,你拿走吧。」
粟愫回頭看他,發現他站在那一圈光中,她胸前起伏一下:「我不帶,帶不走,你去退了吧。」
「退不了,按你的尺碼買的。」他說。
「那你掛閒置吧,總有人和我身材一樣,會有人要的。」
池煜川不說話了,堵在門口。
粟愫收拾得很快,衣服已經收好了,她站起來準備去浴室看一下還有沒有什麼東西要帶走。
池煜川像一堵牆一樣堵在門口,她過不去。
「麻煩你讓一下,我要去那邊。」
池煜川沒動,過了一會兒還是動了,移到一邊去。
粟愫從他身邊擦過,去了浴室,在外間的盥洗池邊收拾自己的東西,洗面奶、梳子、還有幾瓶護膚品。
對,還有毛巾。
粟愫想起來,匆匆拿了毛巾,因為有段時間沒來了,毛巾都乾乾的,她直接塞進包里。
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她甚至不用瞥向鏡子,只需用餘光瞥一眼,就可以看見他就站在門口,視線沒有一刻離開過她的身上。
她不抬頭看,裝作不知道,垂著頭想了想,好像……沒有東西了……她的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
於是她準備走了。
她邁步走向他:「我收拾完了,先走了。」
池煜川指著檯面上的牙刷說:「那不是你的牙刷嗎?不帶走?」
粟愫說:「你扔了吧。」
池煜川回:「我不扔,誰的誰扔。」
「哦。」
她往回走,把牙刷丟進袋子裡。
「還有杯子。」
粟愫把漱口杯也扔進包里。
這下是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她走過去,抬起頭和他四目相對:「這下是真的走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想把這段時間的感情給一筆勾銷。
池煜川盯著她的臉看,嘴角勾著一抹淡漠的笑,他真想把她給弄壞,想知道她的心到底是不是石頭做的,為什麼這麼堅硬,為什麼做什麼都不露痕跡?
粟愫見他不回答,側著身子經過他,還沒走兩步就被拉到一個堅實懷抱。
他緊緊擁著她,一隻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均勻呼吸噴灑在她耳朵上方。
他隱忍克制道:「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嗎?」
粟愫聽見他的聲音在發抖,她嗅到他衣服上的清香點點頭:「好聚好散。」
他卻越抱越緊。早冬的夜裡,寒風呼嘯,兩顆心臟跳動,緊緊貼在一起。
粟愫貪享這最後一刻,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
以後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