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六日。
清晨四点多,陆家人就都起来了。
陆花穿上一身裙子,陆丰也是难得地白衬衫,显得十分精神。
陆川穿着背心,张罗着需要准备的事情。
辉子领着几个一宿没回去的年轻人搬东西,摆鞭炮,还有昨儿他们用红纸剪的碎花,都安排专人。
陆川没请冯爱民和王魁安等几位,一个是时间有点匆忙,这两位的工作性质决定他们休息日都不一定有时间,就更不用说提前两天通知。
如果真有事,人家又不好推脱就不是喜庆事儿了,而是在给人出难题。
至于李大公子,有他在的地方,只能添乱。况且他是“二代”,没经历过乡下的苦,过来的话不习惯不说,还得照顾着他。
所以,出于种种原因,陆川决定不通知城里的朋友。等他办完婚事,回去再宴请几位也不迟。
至于曲威和店里的员工,他也是这么想的。等回县里必定都要请一请,发些奖金以示庆祝的。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不到七点,一辆绿色吉普车停到陆川家门外,进进出出的乡亲并不认识从车上跳下来的壮实汉子。
可这位完全无视这么多人,扬起嗓子喊道:“陆川,你给我出来!”
顿时,门里门外霎时安静。
“这位是谁啊?大喜的日子,这是怎么了?”
“就是,这么时候过来,还挺横,不会是......”
“备不住是陆川的仇家?来寻仇了?”
冯爱民可不管这些个议论,直接抬腿迈进门,接着又喊了一嗓子:“陆川,我说你小子想啥呢!这么大的事儿敢不跟我说?”
“完了,肯定是了。”
“可不咋地,这陆川在外边到底干啥得罪人的事儿了?”
这时陆川才从屋里出来,俩手还在系扣子。看着冯爱民一脸的兴师问罪,无奈道:“哥,亲哥,我错了还不行吗?今儿我结婚,给个面子?”
冯爱民冷哼一声,仍绷着脸,“错没错的,再说。你结婚我就不能来啦?连说都不说!咋地,看不起你冯哥啊?”
陆川赶紧赔笑,“冯哥,看你说的,我这不是怕耽误......”
“是,耽误我喝喜酒了。”
陆川又是一顿道歉,冯爱民这才换了笑脸。
他这话说完,众人才明白过来,感情这是为了没通知他参加婚礼生气。
再看看门外那辆有代表性的绿色吉普,人们都若有所思。还有眼尖的看出,眼前这位好像前些日子过来办案的同志。
“今儿车归你用,别说你不会开。”说完,冯爱民将车钥匙扔给陆川。
陆川刚给冯爱民让进屋,陆丰便跑进来说:“哥,你快瞅瞅去,咱家门外又停了辆黑色小汽车。”
“人呢?”
“我没注意,看见车停就赶紧来喊你了。”
“别毛毛愣愣的。”转头跟冯爱民说道:“哥,你先坐着,我看看去。”
“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刚迈步出屋,就看见王魁安抱着两个大盒子往院里走。
“王哥?”陆川快走几步接过去,“王哥,你这是......”
“这什么这,我要不参加你婚礼给你送什么礼?”
冯爱民站在一边笑。
“王哥,你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厚的礼......你让冯哥咋整?”
冯爱民以为陆川要说感谢的话,没曾想跟他开了句玩笑,遂指着他说道:“你个小子,想要礼直说,车上搁着呢!”
三个人说话完全没啥顾忌,整得一边卖待的全傻了。
他们知道陆川在城里的认识的人多,关系广,可没想到关系居然好到这种程度。
瞅瞅门外的汽车,还有搬来的礼品,更重要的是这两位好像都是有身份的大人物。这样的人物不仅来了他们村儿,跟陆川好得比亲兄弟还亲,
这让前来参加婚礼的乡里乡亲感到自己也认识大人物似的,倍儿有面子。
“你小子原来不会想就这么走去接新娘子吧?”冯爱民看出来了,因为外边根本没车,不管是自行车还是马车,带个车字的东西就没有。
陆川大方点点头,“嗯,肖雅家不远,她也不在意。”
“这就是你不对了。赶紧的,”冯爱民朝四周瞅瞅,随便抓了个小伙子,“给外边的车贴上喜字儿。”
“对,对,俩车都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