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威和王老虎二人分别从两侧包抄过去，将其夹在中间。
“赶紧赔我的瓶子！”男人用衣服兜了几块花瓶碎片，心疼不已。
“看什么看，看能把我的瓶子看好喽？”夏飞盯着他的眼神瑟缩了下，看向陆川。
陆川又瞅了眼手里的瓷片，笑了笑，扬声道：“大家伙帮忙瞅瞅，看谁脚下还有这碎片，劳烦说一声。”
周围看热闹的里外几圈人，都就着他的话下意识低头。
陆川又说，“这瓶子碎片看着厚实，其实滑溜的很，大家伙当心别踩上摔跟头。”
“摔啥摔啊，俺们脚底下啥也没有。”
“就是啊，就那几片，都在你们那儿了，放心吧。”
“可不嘛，我一直在这儿瞅着了，就你俩拿着这些，没了。”
陆川听着这些反馈，脸上笑容更盛。
“哥们儿，赔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男人听闻陆川说赔，眼中光芒一闪，面露喜色：“啥条件，赶紧说，说完好拿钱。”
“你把衣服兜着那些都让我瞅瞅，瞅完就给钱。”
男人看看陆川，又低头扫了眼自己扯着衣襟兜住的那几块破瓷片，犹豫了下。
“还是刚才那话，赔行，但得让我看一眼，到底啥传家宝啊。”
夏飞在旁喊了声：“哥！”
“嗯？没事。”陆川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么麻烦呢，赶紧给钱就得了。”说着这话，男人的眼神朝人群里飘，寻找方才起哄声最大那个人。
王老虎和曲威站在人群里，将男人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
“不看没法给你钱，给多了我吃亏，给少了你不干。实在不行，我看还是找公安吧。”
周围议论声又起，说啥的都有，大多偏向了陆川。
“可不咋地，说这是古董，咱谁会看哪，还不他说赔多少就多少？”
“可不嘛，这事必须经公安，要不整不明白。”
“不管找谁，他这钱多少也得给点。”
“给点？万一他讹人呢？这事儿必须得公安来解决！”
人群里主张找公安的声势大起来，男人的态度明显比最初缓和，“大兄弟，咱都不容易，要不这地，你就象征性的赔个一百块钱得了......”
男人口中这赔偿数额一说出来，还没等陆川表态，围观人群发出一声声惊呼，“一百块！这也忒多了！”
眼下一个工人月工资才不到二十多块，他张口就说一百，就算不吃不喝，也得四个月。
“哎，又不用你们拿钱，你们跟着凑啥热闹！先吃萝卜淡操心！”男人不屑地往地下狠狠吐了口唾沫，随即看向陆川，“赶紧给钱吧。”
陆川往人群中扫了一眼，跟老虎和曲威分别对过眼神。
就听人群里不知谁喊了嗓子，“碰坏人家东西肯定得赔啊，天经地义的事儿嘛。”
这话就暗指陆川耍赖，一下子将矛头和议论的中心全转移到陆川身上。
这可是个人才，不做宣传口有点可惜了。
“你俩不是一伙的吧？”
陆川说完，就连始终懊悔、自责的夏飞都禁不住抬头，看向人群。
曲威在人群中不动声色地跟王老虎对了个眼神，悄悄将一直攥在手里的五块钱扔到脚下，随即碰了碰身边的男子：“哎，你钱掉了。”
男子咋听一愣，低头正看见脚下躺着张纸票，瞬时一喜，弯腰便去捡。
王老虎趔趄一下，顺势压在男子身上，男子毫无防备，顿时来了个狗吃屎，立马调高嗓门，骂骂咧咧道：“这特么谁？赶紧起开，找死啊？”
“让一让，让一让，有人摔了，别给踩喽。”
曲威招呼着，看热闹的自动散开，行成一个圈，将王老虎和他压着的人围在其中。
“这热闹可是一拨连着一拨啊。”
“可不咋地。”
随着人群的议论，哄笑声不断。
众人注目之下，王老虎没有理由再压在人身上。他慢悠悠地，胳膊肘有意无意地撞了身底下人的软肋一下，疼得男人突然“哎呀”一嗓子，转移了所有人注意力。
连带抱着碎瓷片的男人也紧紧盯向那边。
“哎，哥们儿，再看我可走了。”
陆川虽不疾言厉色，但态度异常坚持，男人迟疑片刻，目光又去人群里搜索一圈，不由得眉头紧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