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他洗完澡準備出來時,主臥的大床上沒有人影了。
項景紳擦著頭髮的手頓住,轉身出了房間,宋挽凝的房門緊閉,怎麼敲裡面的人也沒有反應。
宋挽凝帶著隔音耳機,早睡著了。
門從裡面被反鎖,項景紳沒有備用鑰匙,不敢用蠻力破門怕影響她休息。
等了一會兒,確認房間裡沒有傳出聲響,他才進入書房。
時力已經把白天的事情處理妥當了。
「項總,宋國曄還在地下室,我走時留了些水和食物給他,目前看起來情況不太好。」
項景紳今天出現在地下室,完全沒注意宋國曄:「大概能撐多久?」
時力琢磨:「不好說,保鏢走的時候說他起來吃了一點,但所有事物必須就著水才能吞下去,他……牙齒都被拔光了。」
「秦家的人表面看著人模狗樣,其實道貌岸然,陰險狡詐的很。」時力回想起宋國曄的摸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可想而知他受過的折磨有多可怕,能讓一個正常人在短時間內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乾屍」。
項景紳倒沒什麼,宋國曄如何全是他應得的報應:「抓緊時間,他的狀態肯定堅持不了多久。」
一切該收網了。
「尿檢情況如何?」
「陽性,警方已經暗中介入調查了。」時力推測:「秦木全程沒有露臉參與,估計還不知道他兒子私底下接觸的生意。」
項景紳按著太陽穴:「秦木怎會不知道,那是他的優秀的兒子,只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偶爾替自己的孩子打個掩護罷了。」
「他可是個關鍵人物。」
……
黑色的u盤正在運轉,泛著悠悠白光的電腦屏幕是整個書房唯一的光源,滑動滑鼠,頁面滾動起來。
宋挽凝原本早早入睡,誰知半夜做了一個怪誕的夢。
她獨自誤入鬼屋,周圍環境十分昏暗,牆上光源不是紅色就是綠色的燈,映照在走廊盡頭,看上去很可怖。
身處於密閉不透風的環境,急於尋找出口,她不得不鼓起勇氣往前走去,每一扇門她都必須試試,可每一扇門都打不開。
越往光源處靠近,燈光下的那扇門越來越清晰。
咚咚咚——心臟狂跳,已經無法自主鎮靜下來,害怕的本能大於意識控制占據全身。
大腦思考模式休眠,宋挽凝以第一視角觀察片刻,本想往前邁步,奈何夢裡的場景逼真,她根本邁不動步子,仿佛釘在原地,被死死禁錮住。
怎麼回事?
此時右手邊的門忽然打開,宋挽凝條件反射轉過頭。
忽然睜大了眼睛,沒有牙齒和瞳孔的宋國曄披散著長發,凹陷的輪廓像乾屍一樣出現在她面前。
啊啊啊啊!!!
宋挽凝從睡夢中睜開眼睛,心臟劇烈的鼓動讓她的意識漸漸回籠。
頭頂熟悉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周圍的布景……是在自己的房間。
她小心翼翼確認完畢,是夢啊。
只是夢而已。
呼吸起伏不定,呆愣的看著天花板半天還未從驚魂中恢復,她嚇出一身汗。
寂靜的夜晚,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宋挽凝毫無預兆狠狠嚇了一跳。
這次是在清醒的狀態下驚恐出聲,下意識裹緊了懷裡的被子。
現在一點風吹草動對她來說都能引起恐慌。
緊接著,項景紳的聲音傳來,伴隨急促的敲門聲,不停在喊她開門。
「怎麼了?你開開門,別嚇我!」
宋挽凝額頭的汗珠潤濕了碎發,確認是他的聲音,顫顫悠悠下床開了門。
項景紳穿著睡衣,門一開便抱住了她,輕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
宋挽凝腿軟,任由他抱著。
項景紳文:「是不是做噩夢了?」
懷裡的人很小幅度點點頭。
他收緊手臂的力道,隔著兩層睡衣的布料將體溫傳遞給宋挽凝,讓她體驗到溫暖的實感。
「做夢而已,全部都是假的,明天一早準會忘記。」
人在夜晚的時候格外脆弱,尤其還是在被噩夢驚醒的夜晚,接二連三處於驚恐狀態下,宋挽凝整個人睏乏又疲憊。
被項景紳緊緊抱著反而能稍微安心,她不敢閉上眼睛,側臉貼在他的胸膛,因為強而有力的心跳節奏漸漸放鬆緊繃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