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霧想起地震來臨時,她正在張姨家吃綠豆湯,天花板和吊燈一齊砸下來的瞬間,清瘦的女人從桌邊撲過來,將她護在身下,碎石擊中許霧的額頭,悶哼過後便是昏沉的黑暗。
時間的流逝在此時變得無比清晰,煎熬又痛苦。
她感覺自己在昏睡和清醒中來回徘徊,日夜顛倒,分不清晝夜。
身上那具溫熱的身體也在第二天變得冰冷,她知道張姨走了,但她不敢哭,怕力氣流失,堅持不到有人來救援。
她不能死,命換來的命,絕對不能死。
雨水透過石板縫隙擊打在她的身上,微涼的觸感告訴她,她的四肢依舊健在。
大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在許霧發覺自己頭腦開始昏沉之際,耳邊不知何時傳來零碎的聲音。
她挺了多久她不知道,大概兩天?還是三天?
只知道離自己最近的那塊石板被人搬開時,許霧下意識地抬眼,額角原本結了薄痂的傷口順勢崩裂,鮮紅的血液滑至眼尾,抬眼間,便望進一雙黑眸。
她好像聽見眼前人在不斷喊叫著張姨的名字,最後在自己徹底昏睡閉眼之前,才對著自己喊出聲:
「你不許睡!」
……
「張姨!」許霧猛地睜開眼。
她眼角一片潤濕,臉頰下一片冰涼,側臉看過去,才發現枕巾被淚水潤濕了一大片,洇濕出一小塊兒圓形。
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緊跟著後背便貼上一個炙熱的胸膛,男生低沉的聲音也落在她的耳畔。
「不好好睡覺,大半夜瞎喊什麼。」
腰間環上一隻有力的臂膀,將她緊緊箍在懷裡,許霧覺得,背後這人總是習慣將自己當成抱枕,箍在懷裡不撒手。
他貼上她的頸側,輕輕蹭了蹭,熱燙的吐息撩起耳垂的嫣紅。
她知道自己又夢到了以前,也知道身後的人是誰。
是池煜,張姨的兒子。
同樣也是,她的「床伴」,她的「債主」。
第五章:壞東西
做了一場夢,又被自己哭醒,許霧一時間也沒了睡意,臉側枕巾上濕潤冰涼的觸感並不好受,她想轉個身,換個地方再接著醞釀睡意。
剛挪了挪身子,腰間的手臂忽然纏得很緊,她身子半側著,臀間忽地抵上一處炙熱,許霧瞬間不敢動,嘗試輕聲喚身後的人,「池煜?池煜?」
「許霧,你不想睡是吧?」
話落池煜不等她回話,一把將人扯到身下,他背上的被子滑下去一半,露出精瘦的上半身,手臂圈著她,壓在她身上,眸子裡有未散的欲/望和睡意。
許霧下意識抵住他的胸膛,手掌觸及他毫無遮擋的前胸肌膚,指尖忍不住微微蜷縮,她一雙上挑的狐狸眼,眼睫上還沾著未乾的淚珠,在這靜謐的夜裡閃著細碎的光,莫名地勾人。
「那塊濕了,我只是想換個地方睡…」她朝一側看去,乾巴巴地解釋,抬手扶住他欲下沉的肩頭。
池煜不管,繼續俯身,濕熱的吐息頃刻間近在咫尺。
她垂眼看去,就見池煜一直盯著自己的胸口,許霧都不用想是什麼場面,條件反射地就去他的眼睛。
相比於捂自己胸口,衣領被徹底撕爛的結果,她覺得還是堵著這人的眼睛來的比較快。
掌心下他的睫毛掃過,有輕微的癢意,池煜鬆開撐著的一隻手,握住她堵在眼前的手向下探,觸及那處炙熱,薄唇貼上她的耳朵,「反正我這會兒睡不著,阿霧幫幫我?」
「你…你說好…今晚就一次的!」忍著頸側輕吻的酥麻,許霧開口反駁他。
睡前他們就已經來了一次,她最後連飯都是池煜抱去餐桌吃的,沾上床便睡過去,哪還能像他一樣,半夜醒來,依舊生龍活虎。
「嗯,過十二點了,現在是新的一天了。」
很好,她沒理由了。
見她泄了氣,乖乖不再動,池煜便偏頭咬住她耳垂,輕舔兩下,滿意地聽到她的低哼,才轉移陣地,吻上粉嫩的唇。
很快,她的唇上便是一片濕熱,那是他有些急切的親吻。
唇角也被人咬住吮吸,直至充血發麻,她下意識地瞥眉,想要張口說話,小巧的舌尖剛探出,下一瞬被池煜勾進嘴裡,瘋狂汲取著她口腔里的氧氣和津液。
他的唇舌在她的口腔里攻城掠地,像是宣誓領地一般,遊走在這方寸之間,交換著津液。
她的齒尖也被人細細舔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