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愣住的趙凡，她有些難為情。
抬手拽下肩頭的大手，扯住池煜還想繼續作亂的手。
牢牢將池煜的大手捏在掌心裡，止住他的動作，卻絲毫沒注意到自己握得自然。
只側頭對著趙凡不好意思道：「趙老師，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她點點頭，接著說了句明天見，也顧不上趙凡會回什麼話，便扯著池煜轉身離開。
「你拉我走幹什麼。」走了好幾步路，某人才跟在她的身後慢悠悠地開口。
「怕你給我丟臉。」
直到走到車邊，許霧停下來，才側目看著池煜緩緩道。
「我哪裡丟臉了，分明說得都是實話…」
他垂下眼，驀然看到沒被許霧發現而依舊相握的手掌，怨氣一下子就少了許多。
注意到他的視線，許霧趕忙鬆開手，指尖微蜷，握成拳垂在身側。
想了想，她抬起手，掌心向上攤開，微微抬了抬，「掛件？」
「你就沒點別的話跟我說？」
掌心上柔軟的觸感消失，池煜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臭起來，這會兒又被人上趕著要東西，心情更加差，眉梢眼角都是失落的頹意。
嗯…怎麼說呢，活像個被人搶了糖果還哭不出來只知道撅嘴的小孩子。
正在等待被人哄。
許霧微微挑眉，覺得他這個樣子很有趣，不答反問，「那你想聽點什麼？」
「反正想聽的你也不會說…」他垂下頭說話，聲音刻意壓低。
許霧只聽了幾個字，正欲開口問他，就見他轉身打開車門，俯身進去拿了東西，又飛快退出來關上車門。
男人在她面前站定，掌心向上攤著，一隻白色的兔子彈簧鑰匙掛件正穩穩地躺在上面。
「喏，你的掛件。」
她伸手接過來，看著明顯白了一個度的兔子，有些意外，抬眼看池煜，「你把它洗了？」
要知道，這個掛件是她大學畢業那年購物，滿贈活動時送的。
雖然中途她也洗過很多次，但後來不論怎麼洗都發黃，也就放棄頻繁洗刷，只隔一段時間洗一次。
誰知道這才短短一晚上的時間，池煜還給她的，就已經是可以和剛買回來媲美的潔白小兔子。
掃了眼那個掛件，池煜想起今早在衛生間和保潔阿姨取了半天經，洗了二十分鐘的戰績，滿不在意地點點頭。
許霧忽然語塞，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瞥她一眼，語氣莫名驕傲起來，「怎麼，想感謝我啊？其實挺簡單的，就是…」
「池煜。」
許霧出聲打斷他，定定看他兩秒，輕抿著唇，然後握著那隻小兔子靠近他。
眼見著那張明艷的容顏離自己越來越近，池煜下意識閉上眼，屏住呼吸，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唇上沒有自己熟悉的柔軟，卻在下一秒，感受到額頭上微涼的金屬質感。
他睜開眼，便撞進一雙眼含笑意的眸子，宛若星辰，璀璨明媚。
「你的了。」
她輕飄飄的話伴著晚風一起落下。
許霧輕輕鬆開指尖，抵在他額間的掛件金屬環離開那小一片皮膚，潔白的小兔子從他的眼前滑下。
身體快過大腦，池煜大腦還在愣神的時候，自己的手已經精準地接住了下墜的掛件。
那隻小兔子，被他牢牢握在手裡。
夏季的傍晚，太陽西垂，天幕暗沉，遠處結了橙紅的晚霞，洋洋灑灑地烙在大地上，有輕風吹過，帶著輕微的燥熱，擦過人的臉頰和耳畔。
許霧耳邊的碎發被風鼓起，她伸手撫平，微微退開半步，那雙漂亮的狐狸眼躲在輕薄的鏡片後，靜靜望著他，閃著細碎的光。
他聽見她輕緩的聲音響起：
「這句，是你想聽的麼？」
池煜呆愣住，好半響開不了口。
直到口袋裡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才抽回他的思緒。
池煜飛快接起，那是他的工作機。
-
許霧坐在地鐵上插著耳機聽歌的時候，看著車窗上倒映出的模糊人影，腦子裡還在想，池煜最後離開時說的話。
「你是在哄我嗎？」
她當時怎麼回的來著？
微微閉上眼，腦海里響起自己平淡的聲音。
「你可以這麼理解。」
嘆了口氣，許霧垂下頭
